那一年他身陷上京天牢中,這個小丫頭把那本心頭肉贈送給他,他窮其無聊隨手翻閱,很快就發現書中的背景有山有水,有房有舍、有林有花,而那個施法的小丫頭,或坐或跳或躺或臥,手勢大至相同,然而一對眸子卻是東南西北方向斜眺。
阿真陷入回憶,想著魔法書上的一個一個場景,隨著神棍小丫頭的靈慧目光一一尋找,頓時大徹大悟了起來。
汗騰格裏峰!不錯,早上看見的那座高峰就是號稱海拔六千九百九十五的汗騰格裏峰,而這裏就是西州回鶻與黑汗的邊境,過境是黑汗的赤息渴兒,照魔法書記載,神棍小丫頭會從赤息渴兒到達伊塞克湖找到仆人,帶著仆人來到伊寧,在伊寧降服了蓮花仙子,然後用蓮花仙子的聖瓶治服了潛藏於阿拉山口的猴精,走到阿拉湖時,又收服了湖底的貝怪,最後在齋桑泊羽化成仙,結局是返回了阿爾泰山脈,在山脈裏的某個洞穴封印了自已。
魔法書裏的故事當然是胡說八道的,可是這本魔法書卻不是單純的胡說八道,裏麵藏著一個巨大的密秘,故事情節是孩童讀物,那時的耶律岫雲才十歲左右,對魔法書迷戀直到走火入魔地步。
原來她是要自已陪她去一探魔法書的奧妙,阿真終於明白了自已為什麼會來到這裏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寶兒、銀兒都被她駁離了,這個小丫頭迷戀自已就像當年她迷戀那本魔法書一樣。她要自已,也要探清阿爾泰山裏藏著什麼秘密。
耶律岫雲早見他恍神了,雙眼流過一絲光芒,不停掙紮泣喚:“放……放開我……”
“不放。”他目光複雜地凝看眼前這張美的讓人手足無措臉兒,心裏既氣又歎,揚起副如癡如醉豬哥樣,“你是我的,休想逃離我。”
他如此色狼樣讓耶律岫雲心裏升起一股異樣,豆大的珠淚不停地滑落,掙紮哽咽,“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阿真非旦不放開她,手臂反而摟的更緊,既霸道又狂傲道:“告訴我你的名字,忘掉那個男人,不然我就殺死他。”
“不……”耶律岫雲猛地搖頭,小手用力扒解他緊摟的手臂,“不要欺侮我,求求你,不要欺侮我這種無力婦人。”
“我不是欺侮你,隻是……隻是想疼你。”
“我有未婚夫婿了,你該……該去疼別的女孩……不值得……不值得為我……”
“值得,我一定要得到你。”阿真入戲極深,雙手猛地握住她的柔軟雙肩,似要搖醒她一般吼問:“你與她是真心相愛的嗎?還是父母之命,媒束之言?”
“我……我……”雙肩被握,耶律岫雲也深陷戲內,哽嗚難止不停哭泣,突然撥開他的雙手,轉身嚶嚀朝另一邊跑去,背對他跪坐於地嚶嚶嚅泣。
呼!她一哭跑,阿真噔時鬆了一大口氣,小姑奶奶雖然長的美綸美幻,可她才十三歲呀,雖然僅有十三歲,卻長的如此的高佻美麗,也不知她是吃什麼長大的。不愧是金遼第一美女莫丙勒所出,單隻看她的臉,就讓人精蟲上腦,欲罷不能,千年道行一朝喪盡。
“不要哭了,乖!哭的我心都碎了。”阿真語氣痛楚,深情不已說道:“看你這樣子,便知道你不是自願的,既然如此,何不……”
“我願意,隻要能為皇爺恢國,我便自願。”耶律岫雲頭也不回,雙肩抽動,淚聲說道:“我姓李,名喚麗真。”
聽到這個名字,阿真先是一愣,隨後頓悟了。
李麗真是李昊焱的孫女,她的父親就是西夏皇子李坦,李坦領著瓜州軍司,瓜州與西州回鶻是邊境,真實的李麗真在西夏滅亡時與其父消失了,有探報說他逃到黑汗去,沒想這個小丫頭竟冒用李麗真的身份。
“原來如此。”阿真自然作出恍然大悟之樣,難怪地說道:“聽說黑汗與西夏一向交好,西平軍司被剿滅時,李坦與其家眷皆失去了蹤跡,果然是去了黑汗,隻是……”說道,又很是疑惑:“隻是你怎麼沒在黑汗,卻單獨被囚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