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南燁一家人都對我從未有過的好,我就像是他們請回家的菩薩,除了好吃好喝的招待,還有熱情洋溢的笑臉。可他們越是這樣對我,我越是不安,最後他們還談起了我們十一的婚事,說是買房子的錢,他們二老給我們出了。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當我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南燁堅持開車送我回來,我知道他還有另一個目的,但我不能接受,於是,他失望地走了。
我目送著他的馬六離開,轉身想要向小區內走去,突然一束強光燈打在了我的身上,使我不由自主地抬手摭擋。
我順著光線,迷迷糊糊地看清楚了車牌,是五個6,一輛黑色的賓利車,我也看見了車裏坐著的人,他正以接近冰點的眼神凝望著我。
我站在原地,沒有過去,我想如果他找我,他自然會走下車來。可是,我等了很久,他隻是打著車燈照著我,就像我是一個站在舞台上的小醜在表演一樣。
最後,隨著引擎發動的聲音,車燈有了變化,黑色的賓利就像午夜中的一隻豹子,從我的身邊擦過,帶起一股強勁的風。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警告!
第二天,我又是很早醒來,好像自從南燁出事之後,我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每天一到六點鍾就會瞪著一雙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鈴!”手機又響了,我迷惑著接起了枕邊的電話。
“喂”
“楚翹,你快點過來,南燁又出事了。”南燁的母親在電話裏哭泣地對我說。
我驚地一下子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聲音顫抖地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在裏麵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自己用刀片,不停地割著自己的胳膊,流了好多的血。”南燁的母親泣不成聲,聲音也因受驚過度而有些顫抖。
“伯母,您別急,我馬上過去。”我扣上電話,起身洗漱,隨便拿了套衣服換上,衝出了家門。
這麼早一般還是很難搭到的士的,但上天保佑,我竟然一出小區就看到一輛巴士停在那裏。馬上跑過去,拉開門,坐進去說:“明苑。”
司機二話不說調頭就載著我直奔明苑而去。
來到南燁家的時候,南燁已經被他的父親用繩子綁在了椅子上,看到他昨晚穿的那件黑色襯衫上全是血跡,還有那皺皺的樣子,我想剛剛一定是經過一翻難以想象的父子交戰,他才被綁在了椅子上。
我走過去,心疼不已地望著他的臉,小心翼翼地說:“南燁,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對我說。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呢?你把大家都嚇壞了。”
此時的南燁,兩隻胳膊都被綁著,隻有一部分傷口進行了處理,還有一些雖然沒有處理,但也已經不再流血。
“我怎麼樣,你還會在乎嗎?”南燁痛楚的眼神,著實傷到了我的心,這樣的質問,也讓我莫名心虛。
“怎麼這麼說呢?我當然在乎你。”我真誠地望著他的眼睛,一點也沒有閃躲的意思。
我繞到他的身後,將繩子解了下來,他轉身一把將我抱在懷裏,“如果,我沒有錢,我沒有事業,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會在乎我嗎?”
我一愣,這個假設也不太合理,因為現在公司還在運營,新的客戶我也吩咐大家在聯係跟進,就算是有幾家公司還是要求我們賠付,也還是可以撐過去的。所以,他的假設讓我有些摸不清楚。
“不會的,公司現在不是還在運營嗎?”我拍著他的背安慰道。
“可是,經過這件事後,也許它很快就會倒閉。”南燁仿佛從這件事情之後失去了信心,這讓我感到恐懼和焦慮。
“不會的,我會幫你,你要有信心。別忘了,你可是當年複大的王子,你是最棒的。”我微笑著說,企圖用過去的輝煌帶給他新的希望和自信。
“會嗎?你不會離開我嗎?楚翹,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的乞求讓我感到一種虛脫,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答應後是否可以做到。
我隻是將他抱得更緊,更緊。
南燁終於平靜下來,我帶著他去附近的醫院處理傷口,在醫生給他上藥的空檔,我撥通了藍澈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