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閣樓,桔色的燈光下,我盯著那個白色的小盒子良久未動。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它,不算太驚訝,裏麵靜靜躺著一瓶香水,它的名字叫“藍毒”。
心裏暗想,“他怎麼知道我的香水用完了?為什麼還要送我?我們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嗎?”
窗外是風吹叢林的沙沙聲,心底是情難自禁的思念潮。
時間像風一樣吹過,不知不覺中白晝變短,黑夜冗長,窗外林中吹過的晚風變得刺骨,北方已經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場雪。
明天是平安夜了,真快,又過了一年,這一年看似飛快,我卻又覺度日如年。不經意想起了今年春節時與父母去弘法寺時,一個算命先生喚住我時說的那句話:“小姐,觀你麵相,今年紅鸞星動,易生變故!”當時,我隻是不屑一顧地垂瞼一笑,從他的身邊劃過,還在心裏暗責:“不懂裝懂!”
現在想想,這一年是我人生中過得最混亂的一年了吧!雖然,現在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雖然沒有人來打擾,雖然我學著忘記。但是,藍澈的身影,曾經的過往就像是夢魘一般,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有時是夜深人靜的傍晚,我椅窗長歎;有時是午夜夢回,我餘淚未幹。
也許,越是想要刻意忘記的,越是會被銘記!
這一個月來,我不斷地聽到藍澈的名字,無論是報刊上,還是從別人的嘴巴裏,總會有他的名字。
藍澈成功收購了新加坡的PT公司。
藍澈被評為鵬城十大傑出青年。
藍澈又出席了某個分公司成立的開業典禮。
最後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果果說藍澈被藍沁設計,因為一次決策失誤,而被藍錦國狠狠批了一通,他的副總裁職位搖搖欲墜!
“他現在一定心情很糟!”我在心裏暗暗歎惜著,心疼著,手裏握著IPHONE手機思量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候一下。
久違的糾結心情讓我感到胸口煩悶,起身推開窗戶,想讓涼風吹散多餘的煩亂,卻借著月光瞥見了樹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是他嗎?”我詫異地想著,腳下已經開始亂了步伐向樓下衝去,一直衝到了餐廳門外,在距車子五米處我驀然停了下來。
遠處是爍爍的霓紅,墨綠色的古樹下麵,停著一車黑得發亮的賓利,月光打在它的車身上,散發出如晚風一般冷寂的銀光。
我一步一步地向它靠近,越是靠近,心跳越是加速,我以為我就要失去呼吸。終於來到了車旁,黑色的玻璃,阻隔著我的視線。我鼓起勇氣敲了敲車窗,卻沒有任何反應。我再抬手敲了兩下,依舊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我有些氣餒地放下了手臂,實在沒有勇氣去敲第三次,轉身離開。路過樹旁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我。一陣清風吹過,我聞到了那專屬於他的“昧冰”味道。
“讓我抱一會兒,別拒絕我!”藍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有深深的疲憊,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它擊中,淚,落了下來!
“你好嗎?”我流著眼淚依在他的胸膛淡淡地問道。
“你呢?好嗎?”他將臉埋在我的發間,低聲呢喃的問,我聽到了他心底的疼痛。
“聽果果說這次在海南投資的那塊地出問題了?”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就像他不能回答我一樣,於是,我將話題轉移到他的工作上。
“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他將頭從我的頸間抬起,在我的耳畔輕問。
我直起身子,不再貪戀他的溫度,不再迷戀他的味道,徑直向餐廳走去,身後是他沉重的腳步聲。
來到餐廳內,我隻是開了一盞壁燈,也許我下意識地不想與他在太光亮的地方見麵,那樣他會清楚地看到我的表情,我的眼神,我怕!
“想喝點什麼?”我直接來到服務台內,一邊詢問,一邊泡著玫瑰花茶。
“隨便!”他淡淡地回答,我詫的抬頭望他,此時,我才發現不過兩個月未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頰更顯清瘦,迷人的大眼睛有些凹陷。
“你不是不喜歡別人說隨便嗎?”我就像一個稚氣的孩子,還在計較他許久前對我的批評指正,借機揶揄道。
他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眼神迷離地望向我,淡淡地一笑。桔色的燈光有些昏暗地打在他雖然清瘦卻依舊俊逸的臉上,有種憂鬱王子的味道,或許還是一個落難的王子。可在我的記住中,藍澈應該永遠是那樣踞傲,從不服輸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