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隻接待一位客人?”東方不滿大喝一聲,剛來到青樓門口便被人攔住了。
“公子勿要大聲喧嘩,貴客正在休息。”門口小廝慌忙製止東方無理取鬧。
東方素來以高調做人為行為準則,豪氣萬千:“狗屁貴客,他出多少,老子給十倍價錢,讓他滾蛋。”
歎月但笑不語,跟著東方,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小廝還未說話,已有稚嫩的聲音不屑開口:“登徒子,你就是出百倍的價錢也休想進去,你可知那裏休息的人是誰?”
語調一轉,由不屑變為崇拜:“那可是無求公子啊,無求公子。”
歎月看向說話之人,竟是一個八九歲大的孩童,大眼睛炯炯有神,甚是可愛。
東方壓了怒氣,不恥下問:“無求公子是誰啊?”
孩子神情由不屑變為鄙視:“無求公子容臨墨你都不知道?北國第一世家少主,少年天才,貌若謫仙,家世,容貌,才情,金銀,美女,這世人所追求的一切他都擁有,反而變得無欲無求,所以世人稱其”無求公子“,無求公子在這裏,你就是出多少銀子,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去打擾的。”
小廝頻頻點頭:“無求公子來此是天大的殊榮啊。”
“怪盜東方,千麵公子,也不過爾爾。”孩童再開口,石破天驚。
此一句,歎月與東方麵皆變色,尋常人斷不會如此輕易道破他二人的身份,轉瞬東方已攜了孩童飛進一個偏僻小巷,歎月不離身的玉簫已準確無誤的抵著孩童咽喉,溫和不複:“說,你怎識得我二人身份。”
孩童依舊神色如常,撒嬌似的開了口:“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不是?”
歎月眸光波瀾,似孩童的嬌嗔起了作用,收了玉簫,掛上讚歎的笑:“原來是采靈童子,歎月見識了。”
孩童詫異:“你怎麼知道?”
歎月波瀾不驚:“機智聰敏,熟知天下,過目不忘,過分崇拜無求公子,如若不是過分崇拜無求公子,怎麼會現身如此,如你這般一語道破我二人身份,除了采靈童子再無他人。”
東方驚訝,好奇的一隻手拎起采靈童子:“這小不點是我們要找的人?看起來挺平常的啊。”
被東方拽著的衣領一邊鬆了下去,露出一朵紅色海棠紋身,東方皺眉:“小小年紀不學好,還紋身。”
采靈童子被他拽的喘不過氣,咬牙切齒:“下流,放開我。”
東方跳腳,一把甩了手裏的采靈童子:“你敢這麼叫老子,活膩了?”
采靈童子麻利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我聽千麵就是這麼叫你的嘛,他叫得我為什麼叫不得?”
東方臉色難看的很,若不是有求於這個小鬼,恐怕早就一拳頭揮過去了,想他自詡風流倜儻,竟被一個不男不女的和一個小屁孩下流下流的叫著,真是恥辱啊,恥辱。
歎月見東方頻臨爆發,隻好轉移了話題:“采靈童子,現下好像不是談笑的時候,你落到了我們手裏,想走,也得留下點什麼。”
采靈童子神情高傲:“有求於我就直說,不過要按我規矩,否則殺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所求。”
采靈童子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有求於他之人,重金不得,必得拿無求公子一件東西來換,哪怕是一根頭發。
是夜。
東方臉黑的比夜還黑:“老子從來沒想過偷這種東西。”
歎月也訕訕的:“沒辦法,忍了。”
他二人,正伏在紅軒閣房頂,一間一間尋著無求公子。
“有了。”歎月眸光一閃,正停在一個屋子上方,玉簫輕推,一塊瓦移開,露出一點光亮,二人伏下去探看。
屋子富麗奢華,鋪著極貴的毛毯,一個墨衣寬袍男子頭束樣式再簡單不過的木簪,長發肆意飄散,背對著他二人視線所觸之處,手握書本,光是個背影,已讓人驚豔,歎月如是想到,又想起關於無求公子的傳聞,心下複雜,想來這人的東西也不好到手,不由得看向東方,東方自信的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這天下,還沒有我東方偷不到的東西,放心吧。
東方打了個手勢,身形一閃人已不見。
再轉眼,無求公子屋裏已漆黑一片,歎月一陣莫名心慌。
片刻,屋子裏恢複先前光亮,歎月再看無求公子頭上的簪子赫然已不在,東方重新翻上屋頂,朝歎月比了個成功的手勢,示意他撤退,歎月領會正要起身,回眸不經意一瞥,霎時全身冷汗淋漓,無求公子,冷目透過瓦礫縫隙不偏不倚,正對上歎月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