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傾閣典雅怡人,姑娘們個個多多少少都讀過幾本書,能說會道,討人喜歡,平日裏就人源廣盛,各種三教九流,文人墨士都有,今日更是因著晏然姑娘出閣的緣故熱鬧非凡,大廳裏擠滿了人。
“晏姑娘來啦。”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瞬間大家的目光都彙聚在一個方向——天傾閣二樓唯一一間以彩緞錦花加以裝飾的小門。
門緩緩打開,一身姿妙曼女子著鵝黃流紗裙眾星捧月般的走了出來,人群一陣騷動。
歎月與東方混在人群裏也隨著大家向那女子看去,雲鬢峨峨,肌膚勝雪,眼波如畫,一身鵝黃更襯得這女子溫婉可人,好一個明媚皓齒,嬌弱又不失圓潤的美人。
“大家靜一靜,姑娘有話要說。”老鴇眉開眼笑,示意大家莫要急躁。
晏然美目一掃眾人,開口道:“晏然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可終身之事也不想草草了之,有幾點恕小女子難以從之。”
“有家室子嗣者不從,官宦或其後人不從,不良之人不從,如違其上三點之一,請自行離去。”
樓下猶如沸騰的鍋炸了開來,人聲鼎沸,不滿聲不絕於耳。
有人開口大罵:“不就一婊子,裝什麼清高,我等千裏迢迢而來,豈是你一句不從就可作罷?”
不合格之人紛紛附和。
歎月心思,此女子乃性情中人,心氣高傲,不知東方可應付的來。
突兀的,騷動平息,人群靜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墨衣寬袍的公子不急不緩踱步上樓,直至晏然身旁,站定,溫和一笑。風華萬千:“方才呼喝之人,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出去。”
眾人隻見他笑若春風,暖至人心,豈料他輕輕一語,猶如泰山壓頂,讓人幾欲喘不過氣來。
“無求公子。”有人認出這俊美公子,麵色大變。
“還需我再重複一次麼?”無求公子再次開口。
眾人雖有不甘,卻懼於無求公子威名隻得作罷,不一會兒大廳淅淅瀝瀝就剩了十來個人,想也是,這等留戀煙花之地的人,有幾個不是三妻四妾還不知足,仍在尋歡作樂的薄情人。
晏然微微欠身向容臨墨致意:“謝公子。”
容臨墨毫不在意一揮手,轉身欲走。
“公子請留步。”晏然輕咬朱唇:“小女子鬥膽問請問公子,公子今日可是為我而來?”
容臨墨看向晏然,片刻輕笑:“姑娘方才說了三不從,不湊巧我就應了其中之一。”
言罷轉身下樓,再無一絲回眸之意,美人眼中薄霧輕起,卻故作鎮定一笑,對著眾人開口道:“各位留下的公子聽著,晏然已認定方才這位公子,有誰覺得自己可比過他的,便留下吧。”
眾人隻見他二人在樓台上輕語幾句,卻不知說了何話,現在晏姑娘又說認定了無求公子,不由得心灰意冷。
這兩番作弄下來,大廳裏便隻剩了兩個人,麵色平靜的容臨墨,自信滿滿的東方。
老鴇臉都綠了,天傾閣此次真是鬧了個大笑話,廣邀眾人,眾人千裏迢迢而來卻被三言兩語打發了去,想此以後名聲還會怎麼好,生意還怎麼做啊。
“你的爛攤子,自己收拾。”狠狠留下這句話,老鴇也轉身離去。
晏然看向大廳內的二人,輕輕一笑:“請二位公子到我房裏來吧。”
東方邊上樓邊撞了撞容臨墨:“你可不要跟我搶。”
容臨墨眉眼間盡是笑意:“怎麼?你當真喜歡晏姑娘?”
東方猶在那驚豔一瞥中回味了一番,連自己也不甚肯定:“我見過的女子中,唯獨她入了我心。”
容臨墨低笑:“雖說君子有成人之美,可先前東方兄那般舉動委實不怎麼光明磊落,容某心裏頗為難過,這美人,東方兄還是下點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