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海綿寶寶呢!邰霄明!你這個**!”艾舒想起了自己春光乍泄的那次,掐著邰霄明的脖子,說:“你再玷汙我的名節試試看!”
邰霄明連聲求饒道:“女俠,女俠,我不說還不行嗎?”
“你真討厭!”艾舒努著嘴吧,邰霄明笑著起身,將一件校服棉衣壓在了她的身上。
艾舒回頭看了看,揚聲問道:“這誰的?”
“有衣服你就穿,管那麼多幹嗎!”
不遠處邰霄明的哥們從打飯的窗口端出熱騰騰的麵條,扯著嗓子對邰霄明喊:“小子!快來吃,我找人給你開小灶的!”
走到半**發現身上沒帶錢,打算回來跟艾舒借點的陶安妮,立在飯堂門口,看到邰霄明和艾舒正親熱著,便轉身打電話給紀唯佳,說:“沒錢!你想辦法跟誰借點!說請我吃飯,卻分文不帶,你好意思啊?”
陶安妮在轉角拐彎之前,頓了頓腳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飯堂那扇落地玻璃門中,玩鬧在一起的艾舒和邰霄明,看上去好像很開心哦,陶安妮的心底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是嫉妒,還是羨慕?
陶安妮默默地注視著:艾舒仰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邰霄明,他輕輕按了按她的頭,說:“別挑食,等會兒我要檢查的!”
艾舒還沒來得及應答,邰霄明已經奔向他哥們那邊了,她垂眸凝視著邰霄明被泥濘沾濕的褲腳,他是看了她把自己的校服棉衣給了安妮。在今早校會的時候,站在風中她穿了和大夥兒一樣的校服小西裝,卻在那兒直打顫,所以,才上午放學就跟同學借了自行車,特意回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吧!
艾舒心裏有一股酸酸的味道泛上來,嘴裏卻說,“白癡……”
事實上,她夾了一筷子的米飯塞進嘴裏,心裏甜甜的。
【4】
陶安妮向來自由散漫慣了,現在重新回歸到一個正常高中生的生活,總覺得很擰巴。
先從作息時間說起,過去在三中的時候,她常常是來無影去無蹤,高興的時候,就來上上課;心情不好,就幹脆玩消失。遲到早退,更是不在話下。可是,轉學來了一中之後,每天早上七點,她枕邊的手機就會自覺地響起,製定鬧鈴,不是她的作風,這電話是艾舒打的,每天早上艾舒出門之前,就會準時給她去一個電話。
或許她可以關機,也可以假裝聽不見,但情況卻又與她預想的不同,每天早上,聽到手機鈴聲一響,哪怕是再想賴床,她都會從床上猛地跳起來,然後睡眼蒙矓地去洗漱,換下睡衣,套上中規中矩的校服,在鏡子前麵轉一圈,有時候都難以置信那鏡麵中素麵朝天的人,就是自己。
都說現世有很多美女不化妝就見不得人,但陶安妮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在心底都驚訝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明明不像自己了,可看起來卻更像個人了?以前她白天不化點小妝,都不願見人,晚上更是濃妝豔抹的搞煙熏造型,但如今堆在化妝台上的各種化妝品,都被打入了冷宮,艾舒送給她的潤膚液成了新寵,其實她當時收下禮物的時候,並不相信瓶頸上寫著的功效,什麼補充肌膚多重營養,又長期保濕滋潤肌膚,還想著不要白不要,幹燥季節拿來潤潤手,塗塗腳也不錯,可是,沒想到聞起來味道還不錯,試著抹了抹臉,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就一直用下去了。
真像是變了一個人。連紀唯佳都在背地裏這樣評價過陶安妮現在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子呢?好不容易迎來一個周末,陶安妮躺在床上奢侈得重過賴床生活的時候,都不得不嘲笑自己,什麼時候妥協於世了,什麼時候連掙紮的動作都沒有了,就那麼順其自然地接受了艾舒的監督。艾舒現在就像是陶安妮的媽,事事都提醒她,卻不敢管著她,有點像孩子到了叛逆期,母親更改的管教方式,常常交心,聊天,不再動手,就打孩子。陶安妮覺得自己的這種比喻有點可笑,但又近乎於現實,她吃吃地笑著,然後側了個身,把頭靠在牆邊,又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
但這不是順從吧!陶安妮默默地想著,就像是以前,經曆過一些事之後,明明心智是成熟了,可卻還是任性地以頹廢的姿態活著,可重逢艾舒之後,她覺得自己活累了,就想照著正常人的一樣過日子看看,但她心底那糜爛的花果還沒有被摘除,隻是靜靜地潛伏著,等到哪一天,誰不小心觸動了它,它又會像火山爆發似的,把心中滾燙的岩漿都吐露於世,重新去灼燒自己,潑濺別人。
可這一天,也許很快就會到來,抑或是無限期地推遲。這連陶安妮自己都不知道。
她還以為到了周末,自己的手機會被打爆,但卻遺憾地望著始終無聲無息掖在被窩中的手機,她過去的狐朋狗友,還有她那群曾經很膜拜她的男朋友,竟然一段時間不聯係之後,都把她給忘記了,“果然是酒肉穿腸過!一群混蛋!”她說著,攏了攏頭發,爬下床,走出房間,穿過客廳,到廚房的櫥櫃裏抱出了一堆零食,她想找個地方坐下,才發現這麼大的客廳,竟沒有她的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