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夕雪不住地喘著氣,一連退開好幾步,像是看怪物一樣地跑出未名宮。
殿門大開著,夜風呼呼而來,高台上僅有的五根蠟燭又滅了三根。
幽暗的光影下,古夕藍唇邊的笑容狂傲又狠毒,她要做一朵嗜血的花,而不是任人踐踏的草!
古夕雪哭著一路狂奔出去,喘著粗氣趴在一個石台上,望見漆黑的夜空,眼淚簌簌落下,不甘心地用拳頭砸在石台上。
她咬牙切齒地低聲泣訴,“我才是相府尊貴的嫡女……你一定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四周幽靜空曠,隻有樹葉的婆娑聲,還有高大的花草搖曳的疏影,古夕雪自己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嚇了一跳,就像是鬼魂,她驚恐地環顧四周。
“丞相的寶貝嫡女,你也會害怕嗎?”一個囂張而譏諷的聲音驀然響起,讓古夕雪頭皮發麻,回頭一看,是宿容垣。
宿容垣靠近她,蹲下來,目光深邃張狂,慢慢抬起她的下巴,“古夕雪,你們姐妹倆,敢玩我兩次,是不是活膩了?你們的命,對於我而言,就像踩死一個螞蟻一樣。”
古夕雪使勁搖頭,卻擺脫不了宿容垣對她下巴的禁錮,“不,大皇子,我沒有……這,這都是古夕藍做的,一定是她!連我也陷入她的陰謀裏,所以才落得現在的下場啊……”
說著古夕雪嗚咽起來,眼淚順著下巴流到了宿容垣的手上。
宿容垣素來對美女心軟,古夕雪算是傾國傾城的女子,不然當初也不可能遭古夕藍的算計,受了古夕藍那頓毒打還不敢報複。
宿容垣眯起眼睛,托著古夕雪下巴的手放柔軟了些,他靠近古夕雪的臉,“大小姐,那可是你的親妹妹,難道也會害你不成?”
提起古夕藍,古夕雪眼中像燃起了火似的,“一個卑賤的庶出,才不會是我的妹妹!我恨不得她,去死……”
宿容垣欺身壓上來,盯著褚知瑾紅潤的嘴唇,一口咬住,細細舔食,古夕雪慌張地要推開他,可宿容垣將她緊緊箍在懷中動彈不得,片刻,他才微微喘息著離開了古夕雪的唇。
宿容垣的眼神魅惑,低啞著聲音道,“你我都受過古夕藍的擺布,不如合力把她除掉?表哥,是不會害你的。”他用粗糙的手指摸著古夕雪細滑的鎖骨。
古夕雪有些畏懼地盯著宿容垣,心裏慢慢思考著。
表哥?對,蒼雲皇後是荷姨娘的族姐,宿容垣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表哥。
之前之所以聽信了古夕藍的鬼話,去了宮,不就是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嗎?蒼越帝已經老得不像樣,這宿容垣雖然剛被訓斥,可也有一半的可能繼承皇位,那籌碼壓在他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宿容垣被古夕藍弄得太子之位都丟掉了,能不恨她嗎?他的力量,可比自己的大得多,能借他的手除掉古夕藍,那省了許多麻煩……
一想到古夕藍能快點死在她眼前,古夕雪雙手纏上宿容垣的脖子,勾起一個妖媚的笑容,她的一雙眼睛像是會勾人心魄似的,靠近宿容垣。
“表哥,隻要能把那個小賤人快點除掉,夕雪願意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一番溫香軟語,宿容垣眼睛裏閃爍著情yù的火焰,他嘴角上揚,將古夕雪打橫抱起,走向自己的容垣宮……
古夕藍一人在未名宮睡得安穩,清早宮女們進來為她端來了早膳,古夕藍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奶香餑餑,裳梨碎,百花香玉糕,玉露茶。
這是和貴妃一樣級別的膳食,禦膳房這就敢端上來給她吃,看來她這個郡主在外人眼中還是挺受寵的。
古夕藍穿好楊柳青碎花長裙,用天青色綢緞帶簡單挽起長發,便悠然坐下來享用早飯。
長桌兩旁分列五個宮女,古夕藍捏起一塊裳梨碎嚐了嚐,問了身邊最近的一個宮女,“你是領隊宮女吧?”
那宮女畢恭畢敬,“是,郡主。”
“嗯,”古夕藍點點頭,“你知道相府大小姐現在在何處嗎?”
那宮女沒有立即答話,停頓了一會才慎重說道,“奴婢一早就來未名宮了,沒有瞧見大小姐。”
古夕藍低頭一笑,這個果然是宮裏的老宮女,說話才會這麼圓滑,“好,那我這樣問你好了,皇後娘娘那裏今早有人去拜訪嗎?我本想去請安的。”
宮女一怔,低頭道,“皇後娘娘……聽人說,相府大小姐正在鳳鳴宮伺候皇後娘娘早膳……”
古夕藍了然一笑,喝了一口茶,她一早猜到古夕雪該去找皇後了,她先屏退了其餘下人,留下了那個領事宮女和身邊另一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