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瘋狂的愛過宿容垣,愛到願意為他殺盡天下人,愛到迷失了良知隻相信他一人之言,愛到自己粉身碎骨……
“郡主,已經將您做的茶點送去萬春宮了,貴妃娘娘說多謝您的好意……”清嵐對古夕藍彙報,並有些支支吾吾。
這短短三四天,夕藍已經將清竹清嵐這兩個宮女收得服服帖帖,基本上算是自己在宮裏的左右手了。
夕藍將視線收回,柔和問道,“還有什麼,一並說了吧,跟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清嵐勉強點頭,“奴婢回來前,和萬春宮的春喜聊了幾句,她說,自三天前郡主去了一遭後,萬春宮每晚都會死一個奴才,到今天早上已經有三個人死了,沒人能看出來是怎麼死的,可他們都有一個相同之處,就是,就是眉梢上有一個紅點……和您那個……一樣……”
夕藍摸摸眉梢上的胭脂紅,不禁失笑,終於把心思動到這上麵來了,果然是你,古夕雪!
夕藍問道,“那貴妃娘娘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娘娘對奴婢還和顏悅色,一接過茶點就嚐了嚐,還誇郡主的手藝好。”清嵐細細說著。
夕藍微微低頭,聽著耳邊的雨滴聲,看來這萬貴妃是相信她的,“嗯,那就好,你去休息吧,對了,宮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要跟我說,尤其是,鳳鳴宮,我大姐那裏,畢竟,我心裏是怕的……”
清嵐對這個主子幾乎言聽計從,聽了吩咐就下去了。
夕藍關上門,將大雨隔絕在門外,走到銅鏡前,側過臉看了看自己左眉眉梢,那胭脂紅像是一朵盛開的花,這些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開放,讓她不知所以然。
這真的隻是普通的胎記嗎?她也不知道。
陰雨連綿,這樣陰沉的天總是讓人昏昏欲睡,一過午膳,夕藍便去小憩。
“郡主,郡主……”清竹和清嵐慌張的聲音漸近,把睡夢中的夕藍驚醒。
清竹清嵐濕噠噠地跑進來,清竹慌道,“郡主,鳳鳴宮也死了人,一下午就死了兩個,皇後娘娘大怒,召集後宮諸人都去……”
夕藍靜靜坐著,“就隻是這樣?難道沒有重點提到我?”
清嵐咬咬嘴唇,皺著眉望了一眼清竹,便道,“宮裏傳言,郡主您眉梢一點紅,天生煞氣,把,把煞氣帶進宮裏,衝撞到後宮主位,這才……”
夕藍點頭一笑,“這就對了,沒有我,這場戲怎麼能唱得下去?走吧。”
“郡主,要不要先去請聖上來做裁決……”清竹清嵐顯然是擔心她。
夕藍心頭一暖,笑道,“這本就是後宮之事,怎麼好勞煩聖上?去陪我看看,我這煞氣能不能要了她們的命……”她穿好黛色披風便直奔鳳鳴宮。
鳳鳴宮排場極大,一如夕藍從前見過的蒼雲皇後一樣,還是那麼奢侈浪費,長長的織金紅毯從宮門口的小路鋪到正殿。
夕藍踩到紅毯上,心中酸澀翻湧,蒼雲皇後,她曾經的婆婆,那時候她親自將夕藍迎到鳳鳴宮做皇後,自己退居芳懿宮做太後,那天蒼雲皇後還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起自己的往事。
“本宮從前也隻是周府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子,先帝封本宮為後,先後納了周氏一族的十二位女子入宮為妃,其中還有本宮的親妹妹,可隻有本宮有福氣走到了今天。從前你對垣兒太子宮裏的妻妾趕盡殺絕,本宮都不再追究,可日後一定有你古家的女子再進宮,那時候你才要記住,能容人才是生存之道。”
現在想來,蒼雲皇後怕是早就知道古夕雪和宿容垣之間的齟齬,極有可能是默默支持的,古夕雪才是她真正的外甥女,她古夕藍一個外人算什麼!
夕藍握緊拳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這些人,沆瀣一氣來作踐她,怎麼可能還讓她們好過?
遠遠就看到古夕雪站在皇後身邊,頭抬得高高的站在高處,她又回到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狀態了,這幾天在鳳鳴宮應該是養足精神了。
夕藍低頭冷笑,古夕雪,精神好了我才能繼續折磨你。
“夕藍郡主到!”
夕藍快步前行,走到宮殿台階下,便跪下,“臣女古夕藍,拜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良久,夕藍才聽到蒼雲皇後那不喜不怒的聲音,“起身。”
“謝娘娘。”夕藍在清竹清嵐的攙扶下起身,迅速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萬貴妃和其他的嬪妃也都站在宮殿台階下,鳳鳴宮的奴才們也都整齊排列,那中間放了六七張草席子,應該是,這幾天死掉的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