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皇後被那鬼麵具嚇得毛骨悚然,連連向後跌了幾步,花貴妃冷眼一看,心知這鬼麵具不是來攪局的就好。
那鳳凰金袍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大家都好奇地看著,當他一打開時,嬪妃宮女們再度連聲尖叫。
那盒子裏是五隻張牙舞爪的青蠍,排著隊跳出盒子爬到那鳳凰金袍的衣袖上。
那人蹲下靠近這些死屍,將青蠍放在其中一人身上,讓青蠍從他的七竅中進入,待那死屍的肚皮幾乎快從裏麵戳破爆裂時,鳳凰金袍一把捂住死屍的口鼻,五隻青蠍從死屍的肚子中衝破竄出,跳到地上。
隨著青蠍出來的,還有幾根像是草一樣的穢物,令人作嘔。
夕藍也嫌惡地用衣袖掩住口鼻,但眼睛還是緊緊盯著青蠍不放。
太子炎才沒工夫看那幾隻醜蠍子,他一直在觀察夕藍的反應,看她這樣,便忍不住笑道,“怎麼?嫌髒害怕了?”
夕藍看也不看他,涼涼道,“這些穢物從人的五髒六腑中拖出來,必有異味,這和如廁時不能說話是一個道理,話說多了,會染上口臭。”
太子炎嘴角抽搐,看這個天性狠毒說話涼薄的女人還會做出什麼。
那鳳凰金袍收起青蠍,雖然看不清他的目光所至,可他分明是對著古夕雪和蒼雲皇後的,他冷道,“五毒青蠍隻會靠近毒物,而這奴才身體裏的這穢物,應該就是致命的蝕心草,這東西,隻有皇宮後麵絕生崖上才能采到……”
蒼雲皇後瞳孔放大,這是第一次被人戳中她的手段。
古夕雪緊跟著言語相逼,“你說這是蝕心草,可那些奴才麵門上的胭脂紅點該作何解釋?若非煞氣所致,誰人又能作假?”
太子炎盯著古夕雪,古怪一笑,“古大小姐這還像是要維護你嫡妹的模樣嗎?怎麼本宮看,像是要把你庶妹活剝了似的?”
古夕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急的說不出話來。
夕藍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接著道,“那些人臉上的胭脂紅點,是冰雪寒梅所熬製而成的朱墨,這朱墨被火煆燒,被冰封存,絕不會褪色,真的要做成像我的胎記這樣的,又有什麼難的?”
夕藍緩緩走到那死屍跟前,抬眸對鳳凰金袍一笑,“借匕首一用。”
鳳凰金袍很聽話地就給了她一把匕首。
“不過,這朱墨隻有一物相克。”
夕藍提起裙擺蹲下,用匕首劃破死屍的胳膊,血流了出來,她把匕首上的血抹到那死屍的胭脂紅點上,然後拿出一方絲帕,輕輕地擦拭著血跡。
在場的女子眼中露出驚駭之意,這郡主在她們眼中隻是個會跳舞、長得漂亮的繡花枕頭,現在這樣下手剜死人的肉,可真讓她們大開眼界!
隻一會兒,她白淨的絲帕上染上了黑紅的血,而那死屍的臉上白白淨淨,哪裏還能看得出胭脂紅點的影兒?
原本夕藍在皇宮時,喜好奢侈之物,從不用低等墨汁,隻用那寒梅朱墨,她當然也知道如何擦去那墨跡。
夕藍起身,笑意溫和,眼底卻是冰涼,“皇後娘娘,夕藍區區一個嫡女死不足惜,可臣女也抱有士可殺不可辱的心,不容許那別有用心的人,此次利用臣女父母留給我的胎記作怪!如今,赫赫有名的離憂神巫也在幫臣女證明清白,娘娘總該相信是有奸人蓄意陷害了吧?”
離憂神巫?
蒼雲皇後強忍怒氣不發作,又聽她說到離憂神巫,難道是麵前這個鬼麵具?
鳳凰金袍似乎微微有些驚訝,微微偏轉了身子來瞧夕藍,“你怎麼認得出?”
夕藍笑道,“離憂神巫,遊走於萬花、蒼雲、風闌三國,巫術高明,救死扶傷,這些年三國臣民誰人不知呢?敢開天光,手捧青蠍,那五毒青蠍原本是您用來救人的,今日也算是救了夕藍吧。”
原來是如此!所有人恍然大悟。
蒼雲皇後冷冷瞥了一臉不甘心的古夕雪,臉上很快浮現一個得體的笑容,“今日多虧有離憂神巫,才將那胡言亂語的妖道製服,否則,是真真要委屈了夕藍郡主呢。”
夕藍和顏悅色,俯首以待,“皇後娘娘為後宮殫精竭慮,是後宮女子的福氣,多謝娘娘還夕藍清白。”
這一番話說的真是好聽,給足了皇後麵子,這事是怎麼回事,夕藍可是不用查都心知肚明呢。
蒼雲皇後麵色和緩,這古夕藍還算知趣。
花貴妃的目光漫不經心似的,突然吐出一句,“後宮的委屈,若放任了去,恐怕遲早有一天會算到本宮頭上吧。”
這是後宮兩個最強勢的女人之間的擦槍走火,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