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夕藍聲淚俱下,古夕雪已經站不穩腳跟,幾乎要栽過去了。
荷姨娘臉色已經鐵青,古威麵色凝重地盯著失了分寸的古夕雪,想來古夕藍說的是真的。
老夫人眯起眼看了看古夕雪,失望地說道,“我想,你剛才也承認了夕藍的話,她說的,句句屬實吧?”
古夕雪無聲地慟哭著,她身體一軟跪坐在地上,“祖母,我……我……”她眼眸一閃狠毒的光芒,指著古夕藍,“是她,是古夕藍,她陷害我,我才會在落霞宮被聖上斥責……祖母,你相信我……”
古夕藍委屈道,“大姐,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醒悟呢?你偷穿了我的舞衣拿了我的鐵劍,私闖到落霞宮,貴妃要處置你,我想用性命去換你一命,你卻說是我害的?也對,是我不該太相信大姐,把紅舞衣放在寢宮裏,是我不該多嘴向聖上求情饒你性命,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的錯……”
“你胡說!祖母,您別聽古夕藍的……”古夕雪哭得臉上妝都花了,一夜未睡,被罰跪的憔悴全然顯現出來。
老夫人看著古夕雪的目光漸漸深沉,眼底已經漸漸覆上了一層冰霜。
古夕藍哭道,“大姐,四皇子想要侮辱我清白在先,我以死抵抗,聖上可憐我,才給了我郡主這個虛銜,可大姐你這幾日都宿在容垣宮,這難道也是我誣陷你的嗎?”
古夕雪徹底懵了,還以為古夕藍之前的話會幫她,沒想打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古夕雪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這個秘密,完全暴露在眾人麵前,古夕雪簡直連死的心都有。
原本蒼雲皇後從宮裏傳出信兒來說,會讓宿容垣對古夕雪負責的,荷姨娘這才沒覺得有什麼,想著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把古夕雪嫁出去,可卻讓古夕藍提前捅了出來,似乎就難辦了!
看見老夫人眼神中的猶疑,古夕藍舉起劍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堅毅決絕,“祖母,古夕藍雖然是庶女,可我的清白不容任何人踐踏,既然祖母和母親認定是古夕藍誣陷挑撥,那古夕藍隻有一死,隻求父親能將紅玉血劍交還給聖上,古夕藍辜負聖上的恩德了!”
話說著,她劍下已經劃破了皮,滲出斑斑血跡。
“快!快攔下!”老夫人驚著阻攔。
冬兒夏兒趕快奪下古夕藍的寶劍,幫她擦著那個傷口。
古威懸著的一顆心才落地,古夕藍要出了什麼事,在聖上那裏就說不過去。
老夫人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地看著古夕藍,“你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以死明誌?就算當時四皇子要對你做出不軌之事,你也該顧全性命啊!”
古夕藍揚起脖頸,毅然決然,“古夕藍隻想清清白白做人。”
老夫人定了神,“既然知道了這前因後果,以後引以為戒,不要再犯了!還有,”她深深看了一眼荷姨娘,“搬弄是非的事,我希望在這個府上不要再發生!”
老夫人說著要走下,古夕藍卻跪下磕頭,“祖母,方才祖母說古夕藍有錯,古夕藍甘願領罰。”
老夫人僵了片刻,把古夕藍扶起來,寬慰道,“好孩子,是祖母失察,快起來吧。”
“祖母說有錯必重罰,冒犯天威是大過,既然祖母又說古夕藍沒錯,那古夕藍鬥膽懇請祖母揪出犯錯之人,如此才能還古夕藍清白。”古夕藍跪下,攔住了老夫人的去路。
古夕藍怎麼會錯過這個能整治古夕雪的機會呢?老夫人有心偏袒古夕雪,可她偏不讓她們如願。
老夫人目光深遠地望著古夕雪,眼中濃濃的失望,“雪兒,你犯下諸多錯誤,可有悔過之意?”
古夕雪似乎不敢相信一向慈愛的祖母竟然這麼冷冰冰地對她斥責,“祖母……”
“好了,不要再多說了,你去祠堂跪足一天,不許吃飯。”老夫人厲聲道。
“祖母,祖母,您不疼夕雪了嗎……祖母……”古夕雪嗚嗚哭著,還以為老夫人是來給她出氣的,可為什麼又要跪一晚上!
荷姨娘臉色發白,“老夫人,夕雪剛回來,是不是這處罰有點太重了……”
“剛才藍兒要被罰跪,你怎麼不出來阻攔?”老夫人很是嫌惡荷姨娘,昨夜裏荷姨娘和她說了很多體己話,她一度以為荷姨娘不再是那個搬弄是非的嫡母了,卻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古威此時出麵,“行了,夕雪快去受罰,自己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承擔!”他看了冬兒夏兒眼,“去,把四小姐扶起來,一回來就受了委屈,趕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