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可是很得意,她揚起下巴看了看身邊的古夕雪,又笑眯眯地看了看站在另一隊的古夕藍。
夕藍回以一笑,今天這個騎馬裝是穿對了,畢竟是要來軍營受訓,怎麼能穿得那樣繁複華貴呢?
其他人跟著士兵匆匆去了軍營,換上了羅紅色素衣,女子高盤長發,穿上馬靴,又過來集合。
太子炎眉目間不帶一絲情感,冰冷如鐵,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掠過夕藍時,四目相接。
夕藍略一揚眉,唇邊帶著淡淡笑意。
太子炎很快移開目光,沉聲道,“訓練,從站立開始,由兩個副帥帶領,訓練站姿。”
說罷,太子炎便離開,走到另一片訓練沙場,去帶領真正的兵卒。
這下便是宿容恒和左博雲的天下了,原本也就是這樣。
兩隊人馬,稍一調整,隻是分作兩撥帶領,還是站在一起訓練的。
夕藍左邊是白洛水,右邊是左博雲那一隊的雲悠悠。
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就開始享受和陽光、大地的親密接觸了。
站著就站著,一定要站得像個竹竿一樣直,不能有任何表情,不能動彈。
夕藍麵無表情地站立著,眼前時不時地閃過宿容恒打量的眼睛。
大約過一刻鍾時間休息一次,然後再來一輪。
小姐們早就頭昏腦漲,哪裏受過這樣的罪?
古夕雪心裏擔驚受怕,總怕臉上的那塊皮掉下來,甚至還抬起手去摸。
“古夕雪,不要亂動。”
左博雲溫聲說道,古夕雪便不再動了。
左博雲是這樣溫柔地指導,有犯錯的指出來,而宿容恒卻不一樣。
“誰允許你動的?”
宿容恒厲聲大喝,用藤條狠狠抽在一個晃了一下腦袋的男子背上。
“嗷……痛……”
那男子竟然軟綿綿地哭叫起來,換來的又是宿容恒的一鞭子。
這個男子粉麵玉琢,生得男兒身,卻像女子一樣柔軟無骨,眼睛還時不時地透著些媚。
他可是黎城赫赫有名的,禮部蘇侍郎家的公子,蘇子期。
他喜歡唱戲聽曲,喜歡塗脂抹粉,蘇侍郎已經快羞愧地要死,可這蘇子期卻整天扭著水蛇腰在黎城大街上逛。
幾乎成了笑柄。
宿容恒最討厭這樣陰柔的男人。
有了蘇子期的前車之鑒,其他人再不敢動彈。
夕藍眼睛一眨不眨,目視前方,耳邊又響起另一女子的慘叫聲,她眼中冷意泛上,這宿容恒,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啪!
藤條抽在夕藍的腿彎處,發出了悶悶的抽打聲。
疼痛感從腿彎處擴散,夕藍額頭上冒出冷汗,卻是緊緊閉著嘴巴,不吭一聲。
她知道,宿容恒這是在蓄意報複。
疼痛感,讓她想起前世裏,宿容恒生生砍斷她的右腿,就是那樣毫不留情,毫不顧忌多年夫妻的情分……
什麼情分,恐怕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她眼中泛起冷光,宿容恒,你這是在逼著我更狠一點!
夕藍明明動也沒動,可宿容恒就是要下手,令宿容恒又震驚的是,夕藍竟然挨了鞭子也不叫喊,那他再動手的理由就沒有了。
畢竟在眾人麵前,不能兩次下手,宿容恒轉悠到其他人跟前。
遠處太子炎也瞧見了這一幕,眼神之中那是什麼情緒?
心疼?
他無奈一笑,低聲自語,“古夕藍,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你的身體也是嗎?”
太子炎目光流轉在宿容恒和左博雲之間,漸漸凝注,下巴微微揚起,眼眸中的那種精銳的光芒,耀眼逼人。
日頭漸漸升高,即使是臨近入秋,可日中的太陽也能把大地烤的火熱。
這十六個人,已經汗流浹背,左博雲這邊的還好,宿容恒這一隊的動也不敢動。
大家都在硬撐著。
號角聲鳴響,中午休息的時間到了,所有人聽到這聲音,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太子炎過來,一聲令下,“休息。”
大家都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哎呦哎呀的叫了起來。
雲悠悠身體嬌弱,稍一放鬆,便軟軟地要倒下。
夕藍自己也是有些疲累,可眼疾手快,摟住了雲悠悠的腰,“表姐,沒事吧。”
雲悠悠站穩後,扶著額頭,嘴唇有些蒼白,她蒼白一笑,“沒事,可能是站得太久了,夕藍,謝謝。”
夕藍笑著點頭。
雲悠悠和外界素來沒有太多來往,是個不折不扣的閨中小姐,她對古夕雪這個正牌表妹和古夕藍基本是一樣的態度。
她也從自家母親那裏聽說了許多相府裏的是非恩怨,心裏可能也對夕藍有了一些看法。
但夕藍今天的相助,讓不經世事的雲悠悠心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