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古夕雪,她現在孤立無援,不敢也沒能耐這麼做。
宿容恒,這個極有可能,可他這個大男人,不會有這麼精巧的心思,他習慣於手起刀落地殺人。
首先確定這是個女人做的,會是皇後嗎?
哐當……
很輕的聲音,門栓被輕巧地打開,隻響動了一下。
夕藍提高警惕,不知進來的會是誰,可多半對她不利。
她躡手躡腳,將被子拉散,拱起,像是有人躺在那兒似的,她自己躲到了床幔後麵。
門被推開,隻閃現了一瞬間的光又暗了下去。
夕藍低著頭,隻看見了兩雙黑色的鞋,慢慢靠近那張床。
寒光閃現,大刀向床上刺去,金屬和棉絮碰撞的聲音在這無聲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隻聽到他們掀被子的聲音,很顯然沒有他們想看見的人。
夕藍看著地上,那兩個人正在四處尋找,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進行,幾乎揪碎了她不安的心。
其中一雙鞋,正在不斷地靠近她,她屏住呼吸,緊張地閉了閉眼睛,手握住了腰間的盤雲匕首。
就見灰暗的地上又閃現寒光,那寒光正正向夕藍劈下,躲都躲不開。
夕藍見那刀尖就迎著自己的臉,一寸一寸而下,雙眼睜大,不知該做什麼。
砰!
破窗而入一個墨黑身影,連著飛起兩腳踹開了要攻擊夕藍的這個人,那兩人齊齊衝上,對付這一個人。
夕藍從床幔後麵出來,心上一凜,那個墨黑身影是太子炎。
其他兩個人,身穿黑衣,蒙麵,身材高大,和太子炎一般無二。
兩個黑衣人招式狠厲,手中長劍無聲舞動,變化極快,向太子炎攻擊。
太子炎赤手空拳,可毫不吃力,他身形變化,像是個影子一樣,將這兩人繞進自己的圈子裏,難以逃脫,圍起來打。
三個絕頂高手就在無聲的黑暗中,進行著一場非生即死的搏鬥。
黑衣人雖然武功高強,可太子炎的功夫詭異多變,用虛無的身影纏住他們,讓他們耗盡力氣。
太子炎所有分化的影子全都歸為一個真身,化拳為掌,齊齊攻向他們,重重一擊,兩個人被那強勁的掌風打落在地,撞到了桌子,連桌子都被撞向了牆壁,重重一響,碎裂開來。
夕藍心中驚歎,沒想到這個玩世不恭的太子炎,還有這手。
太子炎上前,一把扯下他們臉上的蒙麵黑布,陰沉著聲音道,“誰派你們來的?”
那兩個人麵色陰狠,可額頭上都有一塊刀疤,顯得猙獰。
夕藍點燃蠟燭,快走幾步,用火光照亮那兩人,她心中翻湧著,前塵舊事齊齊湧上心頭。
這兩個黑衣人,是蒼雲皇後的人,當初在宮裏,這兩人向蒼雲皇後回稟,已經殺了花貴妃,恰好被來請安的夕藍撞破。
蒼雲皇後本來很是尷尬,後來笑著對夕藍道,“以後這兩個人,也是你的,你有什麼事,就吩咐他們去做。”
於是乎,夕藍又用著這兩個殺手,做了許多狠毒的事。
夕藍捏緊手中的燭台,皺著眉看他們。
太子炎抬頭,“你說,怎麼辦?”
夕藍將燭台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走向窗邊,吹起了一支幽幽的調兒,幾支小蛇便從窗台上蜿蜒爬下,跟著夕藍遊移到了兩個黑衣人麵前。
黑衣人吃痛地趴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小花蛇對著自己吐著血紅的蛇信,那種陰寒的氣息竄進自己的每一個毛孔。
夕藍冷冷看著他們,一青一白兩隻小蛇,張開血紅的嘴,一口咬在他們的臉上。
兩個黑衣人忍痛悶吭了一聲,便死死抿住嘴,不出一聲來。
黑衣人臉上多了兩個血紅的牙印兒,臉上隱現黑氣,似乎貫通了他們每一處血脈,黑氣四處遊動。
他們臉部抽搐,隨後全身抖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黑氣就像小毒蛇一樣在體內躥來躥去。
最要命的是,他們感覺胸腔裏像是被啃噬一樣地痛,酥酥麻麻,撓不到,看不到。
夕藍看著地上打滾的兩人,冷冷說道,“你們必死,在死之前,去告訴你們的主人,要是我死了,就等著他給我陪葬了。”
兩個人捂著胸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逃竄出門。
望著那兩人離開,夕藍鬆了口氣,回頭卻看見太子炎千年不變的戲謔表情,正笑望著自己。
“在等著我感謝太子殿下嗎?那我倒是想先問問太子殿下,為什麼一直躲在我房間外麵,難道早就料到可以英雄救美?”夕藍先發製人,問了一連串問題。
太子炎失笑,“你這個女人,總是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