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藍提著花燈,走到一棵樹下,靈機一動,便將花燈掛在了樹枝高頭,花燈照亮了暗淡的大樹,光暈一圈一圈地擴散。
夕藍笑笑,便離開了。
樹後麵緩緩步出一個男子,笑容邪魅,在花燈的映襯下雙眸閃閃發亮,勾魂攝魄。
是白天裏糾纏夕藍琉璃的那個男子。
他將那花燈取下來,輕笑了一聲,“狠毒的女人,也會懂得享受生活的樂趣嗎?”
一旁的女子陰著臉,那花容月貌全然被掩蓋,她提著劍,瞅了那男子一眼,“炎冥,你還相信她活著嗎?我們出來夠久了,爹該著急了。”
那被稱作炎冥的男子將花燈提到眼前看了看,勾唇一笑,“但我倒希望她不是。走吧。”
“你……”那被稱作紫函的女子又生了大氣,可還是追著男子而去,兩人一轉身,便遁入黑夜之中。
夕藍回到家裏,天色已經很晚了,可她經過正廳時,看見燈還亮著,而且還傳出吵鬧的聲音。
她往正廳走去,就看見冬兒香雪在正廳門前候著,一見她來便跑來迎她。
“小姐,你怎麼才回來?”冬兒道。
夕藍望著正廳的門,問道,“裏麵怎麼了?”
冬兒神秘兮兮地說,“老爺正在罵姨娘呢,連老夫人都不敢插嘴。”
夕藍輕輕勾起唇角,推門進去,所有人都齊齊看向她。
古威正拍著桌子發脾氣,荷姨娘站在一旁掩麵哭泣,古夕雪也楚楚可憐地抱著荷姨娘哭。
殷芳洛總算在了一次,她是站在老夫人身後冷眼旁觀。
老夫人一臉嫌棄地看著荷姨娘母女,見夕藍進來,麵色和緩了些,招呼她過去,“夕藍回來了。”
夕藍欠了欠身,便走向老夫人,“祖母,這麼晚,你們還沒睡啊……”
老夫人看了一眼古夕雪和荷姨娘,便長歎一口氣道,“還說呢,這不都是你姨娘做的好事。下午背著我和你父親,帶著你大姐進宮去了,說是去看四皇子的傷,卻吃了皇後的閉門羹!這事都從後宮傳出來了,真是敗壞門風!”
夕藍望向古夕雪,唇邊勾起冷笑,她和她的好姨娘,這是等不及了嗎?
古威又暴怒,指著荷姨娘就大罵,“你這個歲數了,不長腦子是不是?你進宮去代表的是我褚家,你這麼明著就和四皇子來往,皇後能不把你趕出來嗎!”
老夫人還添油加醋道,“更何況,你帶著夕雪,又是什麼意思?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夕雪和四皇子之間那點破事嗎!”
荷姨娘哭得更厲害,古夕雪也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來,身子都顫抖著。
古威罵了很久,這才緩過來,坐了下來。
夕藍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荷姨娘身邊,將她攙扶到座位旁邊,“姨娘,快來坐吧,父親和祖母也是著急。”
荷姨娘恨恨地瞪了夕藍一眼,卻掛著虛偽得笑容,“夕藍真是孝心!”
夕藍笑得一臉無害,“姨娘對夕藍的大恩,夕藍可是還報不清呢。”
她又轉向古夕雪,“大姐,怎麼這麼著急去找四皇子,難道是有什麼為難事嗎……莫非……”
古夕雪抬起眸子,除了淚光閃閃,還有寒芒,“我和姨娘,隻是去關切一下四皇子,他和你比試的時候受了傷,你不去探望,我和姨娘也要盡了這個心才行。”
說的頭頭是道。
夕藍放心似的笑了笑,“是這樣,我還以為,大姐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呢,上次在宮裏,大姐和四皇子……這都怪我,你現在沒事就好。”
這番話,引起了老夫人的疑慮。
離上次夕藍她們進宮,也有些時日了,古夕雪和宿容恒曾經苟且,這日子算起來,該不會是……
老夫人看了古夕雪一眼,沒想明說,可氣不打一處來,怒罵了一句,“還找上門去,不知廉恥!”
古夕雪臉青一陣白一陣。
這事兒過去了幾天,宮裏就傳了話來,蒼雲皇後要請各家姑娘進宮小聚,褚府這邊還請了老夫人。
在走之前,夕藍還問香雪,“張神醫那邊,昨天已經囑咐到了吧?”
香雪謹慎點頭,“嗯,已經加大藥量了,今天一定會有反應的。”
夕藍笑得神秘,笑得詭異。
夕藍和古夕雪便跟著老夫人一同入了宮。
夕藍穿的素雅,古夕雪也同樣,可古夕雪這是別出心裁的素雅恬靜。
在進宮門前,老夫人看都沒看古夕雪,便聲音冰冷道,“安分乖巧,不要無事生非!”
這話是對夕藍和古夕雪兩人說的,可實際上隻是針對古夕雪。
古夕雪慘白著臉,顫聲道,“是,祖母。”
在皇後召見之前,所有被請來的姑娘都在鳳鳴宮偏殿等候,老夫人德高望重,所有來的千金小姐都會來拜見她再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