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嗚嗚……唔……”荷姨娘聲音帶著哭腔,不住地支吾哼哼著,那種有話說不出口的滋味真不好受。
看著荷姨娘不住地搖著頭,淚水流個不停,古夕雪使勁掙脫了夕藍的束縛,把夕藍推開。
“古夕藍,現在沒有人看你演戲了,別再裝神弄鬼了!”古夕雪低喝道。
夕藍不以為意地笑笑,“大姐在這兒說這些廢話,還不如快點送母親回去診治,晚了可真是來不及參加你的喜宴了呢。”
古夕雪雙眼微眯,怒火中燒,“古夕藍,我會記住你所做的一切,我不會輕饒了你!”
夕藍很是無辜地眨眨眼,“大姐這話我就不懂了,難道你說的是等你當上準皇妃時嗎?”她笑出聲來,直勾勾地盯著古夕雪,“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呢……”
聽著夕藍的聲音,古夕雪當下就覺得毛骨悚然,身後一陣陣發涼,她抬了抬手,帶著荷姨娘回了夕雪院。
夏兒湊到夕藍身邊,“小姐,荷姨娘可是氣壞了,這一時半會兒可能也好不了了。”
夕藍點點頭,“是啊,我們回正廳吧,新來的兩個姨娘也不能怠慢了。”
一進正廳,夕藍就看見畫兒和露兒一左一右伺候在老夫人身旁,端茶倒水,有禮有節。
夕藍進來,頷首微笑,“祖母好福氣,又為父親選了兩個懂禮的姨娘來,對了,大姐已經送母親回去了。”
古紳怒氣總算是消了一點,但坐在那兒,一提起荷姨娘還是陰沉著臉。
老夫人問道,“你不是也去送她回去了嗎?”
“大姐她……或許孫女兒的身份卑微了些,不夠資格與母親和大姐同行吧……”夕藍支支吾吾,低下了頭。
老夫人重哼了一聲,“她們這母女倆,想著法兒的讓所有人圍著她們轉,以為自己是誰!若是夕若不癡傻,這三個人也是一丘之貉!”
蔣墨溪遲疑了些,開口道,“老夫人,畢竟荷姨娘是正妻,妾身沒有向她通秉就擅自為老爺納了小妾,這次她突然癱倒,也有妾身的罪責……”
“什麼罪責!她自己沒有容人的氣度,連納妾這種事都不主動提出,還要你一個妾室來做她該做的事!偏癱了原是她該受的!”
老夫人可是動了怒,連荷姨娘偏癱這事都不管不顧。
夕藍輕輕蹙眉,站在一旁,很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老夫人氣消了些,她對夕藍道,“夕藍,你也別往心裏去,左右你大姐也是快要嫁出去的人了,以後你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夕藍憂心忡忡地點點頭。
畫兒和露兒相視一眼,雙方的心思就已經交換了大半。
畫兒心道,這古四小姐可真是好手腕,姨娘長姐都鬥不過她,老夫人竟然也擺明了向著她,而且還被太子傾慕著,真是不簡單。
入秋之後,天氣漸漸寒了起來。
冬兒的針線活兒做的極好,她和夏兒閑著的時候就為夕藍添置入冬的新衣。
夕藍讓人把藤椅擺在房間門裏麵,大敞著門,蓋著小毛毯,享受著秋日的陽光。
“聽府裏給荷姨娘送飯的人說,荷姨娘現在在床上動彈不得,連吃飯都得人喂,湯汁流的到處都是,很惡心……”夏兒坐在窗邊,細說著她聽來的八卦消息。
夕藍微微闔著眼,將小毛毯向上拉了拉,耳朵卻是在聽著夏兒冬兒說話。
冬兒穿針引線,頭也不抬地接話,“是嗎?那大小姐呢?一直伺候著嗎?”
夏兒的表情幾乎誇張,“哪有啊!大小姐那麼愛幹淨,也就開始的頭一兩天她還給荷姨娘喂藥,現在都不靠近荷姨娘的,說是,說是怕會孕吐,我看啊,就是怕髒!”
夕藍噗嗤笑出聲來,惹得夏兒冬兒奇怪的看她,“小姐,你笑什麼?”
“冬兒,城西張神醫那邊,你去過了嗎?大姐她,是不是還從那裏拿藥?”夕藍閉著眼,唇邊掛著笑容。
冬兒答道,“前天我還去了,張神醫還是按照咱們這邊的吩咐,給大小姐一點一點地加著藥量,有點事就來問我。”
“嗯……還算他識相……”夕藍聲音輕輕地,就像快睡著了似的。
“你可真是個怪人!大秋天的蓋著毯子曬太陽!”
這個戲謔的聲音在夕藍頭頂響起。
夕藍用腳趾甲都能猜得出來,又是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叔叔古舒玄。
“叔叔啊,可是很久不見你了,你是想我了才來看我的嗎?”夕藍微微睜眼笑說道,“夏兒,給叔叔拿個凳子,放在我旁邊。”
“誒,好。”夏兒飛快地跳下榻,拿了兩個凳子擺在夕藍的藤椅跟前,“二爺,英姝姑姑,請坐。”
“嗯?”夕藍挑眉睜眼,這才看見了古舒玄高大身軀後麵的雲英姝。
夕藍似笑非笑,“英姝姑姑也來了,我也是糊塗了,你們倆最近一直形影不離的,看來古府的好事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