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藍搓了搓手指,看著食指尖上那被燙紅的印子,微微勾唇,“沒事,沒什麼傷,快到了吧。”
“嗯,是呢。”冬兒撩開車簾看了看,又打開食盒,笑道,“還好這些茶點都還熱乎著,太子殿下可是有福氣了。”
夏兒洋洋得意,“那是,我是專為小姐做糕點的,太子殿下這是沾了小姐的福氣。”
夕藍淡淡一笑,她究竟,是他的福氣,還是晦氣?
“太子殿下救了小姐,怎麼說咱們都應該感謝他。”冬兒認真說道。
夏兒嘿嘿一笑,“咱們小姐也值得太子殿下救啊,君子佳人,這不是良配嗎?小姐,你說是嗎?”
冬兒打了一把夏兒,“夏兒,你別亂說,老爺應該是想讓小姐和左將軍在一起的,論身份地位,左將軍當然更勝一籌了。”
夏兒癟嘴,“在我看來,太子殿下比左將軍好啊,風流瀟灑,年輕有為,左將軍有什麼?不過是個身份而已。”
夕藍淡淡掃了她們一眼,“說笑可以,出了這個馬車可就不要隨便說了,禍從口出。隨便議論皇子和朝臣,你們有幾個腦袋?”
夏兒連忙捂住嘴,冬兒也紅著臉低下頭。
夕藍抿唇,雙手交握,她心裏真是沒底,這大概是她重生以來,最沒有底氣,最沒有把握的一次了。
太子炎,你是我的命,還是我的劫?
馬車搖搖晃晃,這就到了太子府。
“三小姐,到相府了。”馬車夫喊道。
夕藍現在出門,古相府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要跟著當馬車夫,生怕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意外。
夏兒先跳下車來,準備好小板凳,扶夕藍下車,冬兒給夕藍撩著車簾。
夕藍緊了緊袍子,慢慢下車。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落在了夕藍的眼睫毛上,她如水般的眼睛越顯清明,越發動人。
她素手揚起,微微仰首望著灰白的天空,“下雪了……”
冬兒和夏兒高興地轉了圈,“終於下雪了,下過雪才算是入冬呢!”
夕藍回頭望向太子府的牌匾,秦府兩字赫然出現在眼前,還有府門前的一輛華貴的馬車,夕藍注意看了一下,馬車上掛著紅燈籠,上麵寫著一個大字,“白”!
白!
夕藍的心漏了一拍,她的嘴唇泛白,死死盯著燈籠上的那個白字,心裏的五味瓶像是打翻了似的。
“走吧,我們進去。”夕藍吩咐著夏兒冬兒。
夏兒冬兒連忙從馬車裏拿出來食盒,攙上夕藍,這就進了府。
雖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還是要親自去看看,因為她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夕藍的腳步很平穩,但速度很快,她腦海中很混亂,一直在想著她和太子炎認識以來的發生的種種事,然後出現白洛水小小的身影,她的世界徹底灰蒙蒙的。
“小姐,怎麼走這麼快……”夏兒一貫走的慢,這都有點跟不上夕藍,隻能在後麵小跑著。
行至的庭院,夕藍就站在正廳門前,看著正廳緊閉的大門,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看門的下人通知了管家,管家這才來迎接夕藍,“小的問夕藍郡主安,郡主這麼大清早就來了。”
夕藍回頭笑笑,“我是來看太子殿下的,他昨天受了傷,我心裏不安的緊,想來看看他好了沒有。”
管家笑得慈祥,“多謝郡主掛念,相爺昨天回來啊,是餓著了,吃了一頓,倒也沒見有什麼事了,身體還是一樣的好啊……”
“管家,你就不準備去通秉太子,讓我進屋裏坐坐,怎麼說來者是客,您說是嗎?”夕藍柔和笑著,可眼底卻是冰冷。
管家略微有些尷尬,他向夕藍做請的手勢,“郡主您別生氣,是小的怠慢了,相爺許是還睡著呢,您先進正廳坐一會兒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我這就去找相爺去。”
夕藍點頭笑笑,也不客套,寒冬臘月的,站在這院子裏活受罪幹什麼。
一進正廳,熱茶點心水果就一應上全了,旁邊也有兩個丫鬟伺候著,夏兒冬兒像是兩個上門來的小姐一樣,在夕藍的默許下,大大剌剌地坐下吃吃喝喝。
夏兒撚起一塊糕點嚐了嚐,又遞給夕藍一塊,“小姐,你嚐嚐。”
夕藍順著她就吃了一小口,“還不錯。”
“什麼不錯。”夏兒噘著嘴,“小姐,這和我做的相比,差遠了。”
冬兒在一旁,倒是謹言慎行,她低聲道,“夏兒,這是在別人府上,你又忘了,禍從口出。”
夕藍淡淡勾起唇角,目光遊離向正廳大門,沒有人。
一杯茶都下肚了,沒有人。
夕藍坐不住了,她對夏兒勾勾手指,跟夏兒悄聲說了幾句,夏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