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藍不再遊走於各個臣子府裏,而是靜靜坐下來思考著未來,左博雲的未來,既然他想離開,那就如他願,至於她自己,算了。
府中的畫兒去年就懷了身孕,今年七月末大概就要生,她倒是無所謂男女,因為她不屑於丞相夫人的位子,蔣墨溪作為平妻,也沒有抬架子,她對兩個妾室很好,身邊有古軒陪著,日子過得也不錯。
她比露兒更受古威的寵愛一些,露兒也不計較,左右她們倆都是遵從於宿炎的命令,不過古威很久沒有什麼動靜,畫兒和露兒對宿炎彙報的也越來越少。
夜晚,古相府的一個角落黑暗不見人,天空忽然劃出一道銀光,落在那黑暗處,咻地一聲一個火光亮起,照亮了角落裏的人。
“國師終於傳來消息了。”雲英姝從銀冥巫雀那兒拿出一個小紙條,拍拍巫雀讓它走了。
古舒玄手指尖亮著一簇火苗,給雲英姝照著亮,“他們大概是回國了,正要催咱們帶著夕藍回去吧,快看看他寫了什麼。”
雲英姝迅速拆開,“國師說,他們在邊境受挫,已經帶著殿下回萬花,雲雪國斕風女帝已經答應幫萬花複國,不出五月萬花就會奪回蒼雲曾經強占的國土,殿下登基為帝。”她眼中帶著喜悅,可又有些憂色,“可咱們現在還沒告訴夕藍事情的真相,我也想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你在顧慮什麼?”
古舒玄歎了口氣,“我不是不想說,隻是夕藍她,心裏裝了太多東西是我們不能確定的,你能確定告訴了她之後她就一定會跟咱們走,做好萬花的公主嗎?”
雲英姝不語。
“再者,你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嗎?她心裏有太多仇恨,對宿容恒,對古夕雪,但我並不懂是為什麼。你知道她手上死了多少人嗎?我大哥府裏的這些,幾乎都是在她手上……包括古夕雪,如果沒猜錯,她最終的目標應該是宿容恒。”
雲英姝不敢相信,“古夕雪也是她……”
古舒玄點頭,帶著一絲歉意,“夕雪是我古家的血脈,可沒能護著她,大夫人荷姨娘瘋了的時候說起夕藍的生母白靜秋,應該就是白靜秋,她害得白靜秋難產而死,現在她的女兒古夕雪死在夕藍手上,也算是報應輪回,白靜秋應該也能瞑目了。”
說到白靜秋,雲英姝紅了眼圈,“白靜秋,我和她從小待在紫月國主身邊,她能為了公主舍掉自己性命,也算死得其所……不過我很奇怪,為什麼你大哥能相信夕藍就是姐姐白靜秋的孩子呢?”
古舒玄歎道,“白靜秋死了,一切都是我猜測所言了,那時候白靜秋應該是真的懷了孕,把夕藍藏了起來,白靜秋也會巫術,普通的接生婆子怎麼能騙得過她,她大概使了障眼法,等真正生產的時候,再偷梁換柱,所以才造成了難產、久久生不下來的假象,讓荷姨娘相信是自己害死了白靜秋,但留下了一個毫無威脅的庶女古夕藍。”
雲英姝抹了抹眼淚,“她費那麼大的心思保護公主,我就算丟了命也要把公主平安帶回萬花……”
古舒玄拍拍她的肩膀,“她現在是蒼雲左王爺的準王妃,而她和宿炎曾經兩情相悅過,不知為何兩人又互相不待見了,可我還能確定的是,她心裏沒放下宿炎,可夕藍和宿炎,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他品行不錯,夕藍雖然是公主,阿炎也算是良配啊。”
“英姝,你還看不懂嗎?宿炎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心高氣傲,他想要的分明是蒼元的皇位!而照目前的情勢來看,他一定會坐擁蒼元的天下,而萬花複國的第一個妖對付的就是蒼雲,萬花人已經忍耐了蒼雲這十幾年,無論蒼雲的君主還是不是宿氏,他們都不在乎,重點是一定要推翻蒼雲政權才能平息十七年前洛山大戰的那口怨氣!”
雲英姝怔怔,“一旦夕藍回萬花,她便和宿炎是敵對雙方,萬花上下怎麼能忍受得了公主和敵國皇帝暗通款曲……”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還是要摸清夕藍的心意,確定了她的確對宿炎無意,我們才能和盤托出,至於宿炎,你我和他僅僅是萍水相逢,緣分止於國仇家恨。
”
翌日,天朗氣清,古舒玄一大早就找到未然院來了。
坐在門口的藤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的那個,不是古夕藍又是誰?
“在床上沒睡夠,又跑到太陽底下來睡,真是懶啊!”古舒玄笑吟吟地走來,看到夕藍旁邊放了一把椅子,椅子上有茶點,古舒玄將茶點端起來放到地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