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悠擺擺手,笑容略微悵然,“即使是嫉妒,我也不會為了聖上……聖上對你有情,對嗎?”
夕藍收斂笑容,“表姐,你想說什麼?”
“現在左表哥的性命,捏在聖上手裏,他是宿氏的皇子,是聖上的哥哥,對聖上構成了威脅,聖上不會容許這樣一個威脅存在,可現在左表哥有一線生機,就是你。”
“何以見得是我?”夕藍反而笑道。
雲悠悠頗是惆悵,“左表哥對你情意深厚,其實聖上何嚐不是?我並不知道你和聖上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我隻告訴你,我和聖上一直以兄妹之禮相待,聖上成親將近這麼久,還沒有留宿過白洛水的房間,而他現在卻獨獨把你留在了宮中,我想,他對你是不同的。”
夕藍心中極為震撼,宿炎娶了兩房夫人,竟然一個也沒碰過?而雲悠悠性格溫順,從不說謊,但夕藍怎麼敢相信宿炎對她另眼相看?
“夕藍,”雲悠悠都快急的哭出來,她握住夕藍的手,“聖上一定是想要留你在身邊,為了左表哥,我求求你就留在宮裏吧……”雲悠悠抓著她的手,順勢跪了下去。
夕藍也跟著跪在地上,她輕輕拍著哭泣的雲悠悠,“表姐,你為了王爺,肯紆尊降貴來求我,我也很感動,可我現在已經是左王妃的身份,你讓我入宮陪伴聖駕,有沒有想過我的清譽?我今後該如何自處?”
雲悠悠啜泣著,眼神中含著堅定,“你不喜歡左表哥,我從沒見過你對左表哥釋懷笑過,可你和聖上就不同,從前他在盲山上,舍命去救你,還有上次你被人擄走,還是聖上去救了你,若不是心裏有你,他不可能如此對你。”
在太子府時,宿炎是對雲悠悠放下心防來聊天的,偶爾他們還說起過夕藍,雲悠悠記得宿炎的笑容從唇角蔓延到了眼角眉梢,雲悠悠才醒悟到,宿炎不是不喜歡女人,隻是嫁進來的女人,不是他喜歡的罷了。
當然這些雲悠悠沒有對夕藍提起。
“悠悠表姐,你非要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夕藍聲音不含半分情感,她緩緩抬眸,“宿炎稱帝,你本該是皇後,如果我進宮來,搶了你的皇後之位,你還願意嗎?”
雲悠悠好像看到希望似的一喜,“你願意進宮了?你願意幫表哥了嗎?皇後之位,本就不可能是我的,我也從沒想過。”
夕藍凝望著雲悠悠,原來雲悠悠從來沒有把宿炎放在心上,雲悠悠從頭到尾都隻喜歡左博雲,願意為他付出所有。
夕藍苦笑,勉強點點頭,這就算答應了。
原本不答應,她也是要救左博雲的。
據雲悠悠說,宿炎的登基大典選定在五月初五,聽說宮裏在準備立後的事宜,應該是為夕藍準備的,登基大典那一天,也會冊封嬪妃,封賞大臣。
沒有宿炎的允許,夕藍見不到宿炎,也出不了宮門,宮裏的人忙忙亂亂,又一次張燈結彩,準備迎接新帝,隻有未名宮安安靜靜。
直到五月初四的夜裏,夕藍正要睡,就聽外麵的太監在傳報,是宿炎來了,夕藍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站在銅鏡前等候著。
宿炎隻一個人進了未名宮,黑夜的陰影籠罩著他修長的身影,夕藍看著他的;輪廓漸漸顯現在燈火下,那時夕藍隻覺得有些有些眩目耀眼,眼睛好像酸痛得要流下來淚水。
“在等我嗎?”宿炎聲音滿含戲謔。
待他走進來,夕藍才看清楚了宿炎,他真的瘦了,他想稱霸蒼元,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有這個能力。
“明天你就要登基了,現在還沒有改自稱,真是難得。”夕藍譏諷道。
宿炎輕笑幾聲,不由分說就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個滿杯,“坐下來,陪我聊會兒。”
夕藍也不扭捏,坐在了宿炎對麵,端起酒杯就和他碰了一下,一杯辣酒灌入腸,不知愁滋味。
宿炎一直微笑著,沒有戾氣,他喝完又倒了一杯,自斟自飲起來。
夕藍望著自己手中的空酒杯,“我留下,他會活下來,是這樣對吧?”
宿炎一怔,抿了口酒,輕笑,“是這樣,原來你不是沒有死穴,嗬,為了左博雲來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真讓我意外,還以為你隻會愛自己呢。”
夕藍昂首垂眸,“我的確隻愛自己,所以你不必想方設法為難他。”她想讓宿炎能放過左博雲,如果真的像是雲悠悠說的那樣,宿炎在乎她,那麼讓宿炎知道她是不喜歡左博雲的,左博雲可能會逃過一劫。
“明天是登基大典,也是立後大典……”
“我不當皇後!”夕藍聲音寒冷,立即打斷他,突然覺得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她又回歸平靜,“我可以留下,但我不當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