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舒玄……她是公主……”雲英姝低聲斥責道。
“英姝姑姑……”夕藍笑著,眼中帶著精光,“您和叔叔快坐吧,我是小輩,可擔不起你們一拜。”夕藍將雲英姝扶起,讓她坐下來。
“更何況,兩年前,我騙你幫我逃脫,無論你出於什麼緣由,我心裏還是有愧疚的,你一直信任我,我卻欺騙了你。”夕藍說出了這兩年多一直想對雲英姝說的話。
雲英姝有些語塞,“這……我……不怪你的……你能回來就好……這就好。
”她從未埋怨過夕藍欺騙她,她可以理解之前的一切對於年幼的夕藍而言,來的太過突然。
“聽說你給師紫涵吃了個啞巴虧?”古舒玄吹了吹熱茶,嚐了一口又放下了,“哎,萬花固然好,你嚐出來沒有?這裏的茶可不如炎國啊!”
夕藍對他的這句感歎隻是笑笑,“這可比在萬丈窟時,師紫涵對我下的毒手要輕得多吧……”
“那一次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國師竟然沒能認出你來,要不然你和宿炎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呃……”雲英姝抬眼看了看夕藍,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提起宿炎。
夕藍不在意地笑著,“炎國,現在怎麼樣了?你們什麼時候來萬花的?古府,我父親他們,還好嗎?”畢竟曾經叫了十幾年的父親,夕藍一時還是無法改口。
雲英姝眼中帶著些回憶的感傷色彩,“你一走,古舒玄就來救了我,我們一起回到了萬花,國主也就是你的哥哥,已經在紫藍國紫藍女帝的幫助下複國,自那以後,炎國如日中天,聽說宿炎做皇帝很是拚命,常常夜以繼日地處理公文,炎國的天下才在他手上上了一個台階,萬花想要找炎國一報往日之仇,也不能如願,現在還麵臨著被炎國再度欺壓的風險。”
夕藍沉思片刻,張了張嘴,最後說了一聲。
“……哦。”
古舒玄嗤笑道,“你不好意思問,我來告訴你,古皇妃病逝,那臭小子又把他的後宮擴充了許多,你聽懂了?”
夕藍心頭震痛,依舊笑道,“叔叔你在說誰?我父親怎麼樣了?還是右相沒有升官發財的機會了?”
說道古威,古舒玄略微苦澀地笑著,“你父親他,聽說白明豐向宿炎提交了一份奏折,是彈劾你父親的,寫明了幾十條罪狀,眾多朝臣站出來攻擊他,他最後還是難逃抄家問斬一難,我去晚了,隻好將老夫人,蔣墨溪和軒哥兒帶出來,當時蔣墨溪還帶著畫兒的女兒,畫兒露兒早就不知所蹤,古家被抄家,我就將她們都安置在老夫人以前禮佛的寺廟中了。”
夕藍就好像在聽古舒玄說今天吃了什麼飯一樣普通,簡單地答應了一聲。
“哦。”古威應該是死得其所了,雖然現在不能有殺人的想法,但古威從不仁義,也不把她當做什麼女兒來疼愛,曾經她是想結果了古威的,上天總算是開眼了一回。
夕藍想起來,“那如今的朝廷,是誰……”
“白家和雲家。”古舒玄打斷道,“兩家都仰仗著女兒在後宮中的地位,前朝後宮相輔相成,兩家在朝中水火不容,一是為了皇後之位,二是為了自己的野心,現在白洛水被封為貴妃,雲悠悠是皇貴妃,這些年兩個人都沒有子嗣,雲悠悠依舊壓了白洛水一頭,畢竟雲家根基穩固,不能輕易動搖。”
“哦……”
夕藍除了答應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想說為什麼遲遲不立皇後,宿炎是在等著她嗎?可當初是她不要呆在深宮,不要呆在宿炎身邊,是她將他們之間難得的情意撕扯成碎片逃了出來,她憑什麼這麼貪心,讓宿炎惦記著她?
古舒玄看著夕藍沉默的樣子,心中暗暗道,古夕藍真的不一樣了,眼中的戾氣少了,沉默時的感覺越來越像紫月,安靜略帶淺淺的憂傷,讓人感覺到她的落寞,她的寂寞。古夕藍這樣,是因為在無妄山的緣故嗎?似乎不是吧。
兩年前自她入宮後,誰也不知道她和宿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夕藍想用跳崖這麼狠絕的方式逃離,古舒玄想了兩年也想不通,看夕藍這個樣子,現在也不是問話的時機。
夕藍摸著自己帕子上的金線,忽而輕鬆一笑,“琉璃還好嗎?她,嫁給雲煊表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