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藍皺眉,他不是哥哥的身份嗎?怎麼說話還是這樣曖昧不清,即使以前有什麼想法,以後也不該有。
“坐吧,夕藍。”
司炎冥拍了拍夕藍的肩膀,便自顧自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夕藍抬頭看他,難得她想直視司炎冥的眼睛,“怎麼還叫我古夕藍?你不把我當做妹妹司雪黎嗎?”
“嗬嗬……”司炎冥將手隨意搭在欄杆上,另一手一揮,其他宮人都下去了,“我很希望你能叫我哥哥,但你現在還沒有徹底接受這個身份,我不勉強你,夕藍這名字也還不錯,聽起來也是個漂亮姑娘……”
夕藍沒忍住笑了,嗔怪地看了司炎冥一眼,但心裏有一絲絲暖意,司炎冥對她真的很好,還會照顧她的心情,其實在陽明山時,司炎冥也曾說過,他們倆一樣妖孽,一樣心狠,倒是很相像,夕藍也沒多想,如今想來還真是兄妹才能有這麼相像的性子。
“你們真的認準了我,就是司雪黎?不怕這是我的陰謀嗎?”夕藍挑眉笑道。
司炎冥看了看長亭下的青湖,又轉過頭來望著夕藍,笑道,“你眉梢上的那點胭脂紅胎記,母後也有,你是遺傳了母後,而我。”
他將衣領拉下來了一點,露出那個胭脂紅的月牙,“我的這個不是天生的,而是母後在洛山大戰前給我紋上來的,她說,‘雪黎有一個胎記不會丟,你也要有一個胎記才好。’
這些年我就是憑借你那個胎記尋找你的,剛一開始我們用重金懸賞找人,有許多冒牌貨,所以後來見到你我也不敢確信,古大人和英姝姑姑來之後,我才知道,是你……”
司炎冥將深深的目光挪向天際,天邊紅雲漫天,一絲一絲在風中吹散又聚攏,染透了整個天空,他略微苦澀笑道,“見到你都沒能認出你,做哥哥的是不是很沒用……”
黃昏傍晚,微風習習,涼涼的風吹在身上,夕藍感覺到周身涼爽,卻因司炎冥的話而有難言的傷心之感,那種淡淡的憂傷蔓延到全身每一處,她好像對司炎冥說的話真的能感同身受。
“認為我是妹妹,怎麼直到今天才來找我說話呢?”夕藍笑問。
“我早在兩年前就接受了你是我妹妹這個事實,可讓你在短短幾天之內想明白,我想還是不太夠,不如不打擾你,讓你自己理一理,還好我是對的,聽古大人說,你會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對嗎?”雖然司炎冥是笑著的,他的眸子映襯著湖光的青色,還有天邊火紅的霞光,一時間顯得幽深難辨情緒,讓人不能直視。
夕藍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笑道,“從前我在相府,雖然有父親和,姨娘兩個姐姐,可從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而如今他們都死了,我更是無依無靠,今後的日子我不知道該去哪裏該做什麼,既然找到了你這個哥哥,找到了家,我也想試試被人愛護的感覺,那樣,或許不用那麼辛苦吧……”
半響,夕藍才聽到司炎冥磁性的笑聲,那笑聲帶著些欣喜,還有一些無言的苦澀和無奈。
夕藍抬頭看向他,“紫月國主,母後,是個什麼樣的人?”
司炎冥眼中帶著回憶的感傷,“她堅強勇敢,親自帶領萬花將士上陣殺敵,她也是個好母親,她不放心別人帶著我們,對於我們的事情親力親為,我一直都記得母後的笑容,那麼甜美,我後來吃過許多種蜂蜜,好像都沒有母後那種笑容甜……”他不禁笑了,“你和母後長得很像,可你不愛笑,就算是笑起來也一臉妖媚狡詐,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
夕藍白了他一眼,“天性如此,冷美人罷了……”
“是宿炎嗎?”
夕藍張了張嘴,又閉上,怎麼可能是宿炎呢?她要怎麼告訴司炎冥,她是個重生而來的人呢?
司炎冥眼中平添了幾分狠色,他努力克製,保持平靜,“你喜歡過宿炎是嗎?那現在呢?”
夕藍淡然一笑,“你是我哥哥,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喜歡過他,可我和他終究是兩路人,所以我當初就選擇逃走。”
司炎冥舒了一口氣,“在萬丈窟時,看起來他對你很好,幾乎是用性命在保護你,後來你為什麼和他過不下去?你不是已經入宮當了他的古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