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盲山之上,她用自己的血來救中蛇毒的宿炎,月下清影人成雙,一吻地老天荒,她第一次感受到溫暖,宿炎陪著她度過了那一夜,那一晚很涼,可她的心被宿炎暖化了。
在陽明山裏,她以血來替宿炎療傷,山色寂寥,一雙人對彼此敞開了心扉,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什麼人,她的原則卻在宿炎麵前潰不成軍,那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後半生與宿炎相聯係在一起,她想放下仇恨與他在一起。
可她也記得,每一次在她救宿炎之前,宿炎也都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搭救她,盲山之上,他孤身一人跳下未知的山洞,她隻是開了一個玩笑,宿炎卻是真的在為她而焦急。陽明山之上,宿炎風塵仆仆,遍尋她一夜,見她落入萬丈窟也跟著跳下去,他不知道跳下去不會死,就算會死,他也毅然決然。
宿炎沒有任何條件,一直在追隨她,她去哪兒,他就追到哪兒,放下身段來討好她,讓她開心,宿炎當上了九五之尊,變得冷漠不近人,她說了幾句好話,宿炎仍是那樣相信她,毫無防備地被騙。
司雪黎心揪揪地疼痛,就好像宿炎的傷轉移到了她的身她的心。
她的鮮血不斷地流進他的身體,化解了他身體裏已經侵入血液的劇毒,她怔怔然,一直凝視著宿炎的臉,有細微的變化也不放過,她想著現在多看兩眼,或許等他醒來,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離他這麼近了。
“雪黎,他的傷已經愈合了,你收手吧!”司炎冥很心疼妹妹,輕聲勸道。
那一塊被箭穿透的皮膚果然已經如新生般愈合,司雪黎的鮮血流不進去,就沿著宿炎的背流淌到了地上,化成了一攤血花。
司雪黎默然,抽回了手,還在流血的手腕沾上了袖子,荷綠的袖子上染了血,就像盛開了一朵淒美的花,她把宿炎往自己腿上拉了拉,讓他倚靠的舒服點。
其他人看著司雪黎這輕柔的動作,都微微沉默了,各懷心事,諸如淩風道人,他隻是聽說了一些傳言還有古舒玄雲英姝等說起的有關司雪黎和宿炎的事,便加上自己的猜想,覺得司雪黎和宿炎必定互相喜歡,隻是小兩口一直在鬧別扭,他在來之前也打聽到宿炎會來,見了瑤依後,便故意讓司雪黎去管瑤依的閑事,招來了宿炎,又假裝自己生氣,讓司雪黎去救宿炎,就是為了給他們和好的機會,見司雪黎對宿炎這麼上心,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一大半。
司炎冥看向宿炎時眼睛中時不時帶著些怒火,他真希望宿炎能一睡不醒,這個傷害妹妹的男人真是不值得救,可再一看司雪黎,他心生幾分憐惜,心狠如妹妹司雪黎,也會有這麼柔軟的時候,上一次見她如此也是為了宿炎,也許不管隔了多長時間,妹妹的心隻能為這個男人而綻放,如果宿炎醒來,他膽敢再傷害妹妹,他……他能為妹妹做什麼呢?殺了宿炎?這個男人可是妹妹喜歡的男人啊!
瑤依那一雙杏眼總是想過了毒一樣盯著司雪黎,她真是見不得司雪黎對宿炎這樣,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來曆,怎麼會和淩風老頭這麼要好,如果和淩風要好,那便和她不是一路人,縱使不和淩風要好,就單看宿炎剛才癡癡看她而被司炎冥打不還手,她就容不下司雪黎。
師紫涵不屑地看著司雪黎和宿炎,心道這個宿炎見了司雪黎救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在陽明山為司雪黎挨了自己的鞭子不說,還差點就為了她送命,還不長記性,這個女人真是紅顏禍水,堅決不能把司雪黎長留在司炎冥身邊,她計上心頭,宿炎不正是一國皇帝?到時候找個由頭把司雪黎再打發回蒼黎那不就眼不見為淨了?
雲煊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的,可他沒見過司雪黎這麼落寞過,他從前覺得,這個庶出的表妹真是有常人不能及的淡定,皇帝宿炎也是英才,隻是這兩個人碰在一起,就都變了樣。他垂首之間,瞥見了一臉陰沉的瑤依,他心中仍是歎了口氣,她不是琉璃,琉璃雖然嬌蠻任性,可從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呃……”宿炎低低哼了一聲,蹙眉緩緩睜開了眼,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他怔怔望著。
她輕蹙眉頭,略顯憂愁卻讓他忘不掉這個女子常有的傲然姿態。
她眉梢上的那一點胭脂紅仍是那麼妖豔地開成一朵花,讓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