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嗚嗚地不敢放聲大哭,臉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紅印,那竹條是沾了鹽水的,皮開肉綻,還讓你體無完膚,司雪黎心裏很排斥這種做法,雖然她曾經做過比這還要狠毒百倍的事,但她始終無法將這件事和雲悠悠聯係到一起。
“皇貴妃……”司雪黎剛要出言阻攔,就被雲悠悠輕笑一聲打斷了。
“皇妃是想為這侍女求情嗎?主子不會犯錯,主子遲到了,一定是侍女的話沒有說清楚,今天她長了記性,以後本宮也不會再錯怪於皇妃你了。”
雲悠悠的話說的很全,既告訴司雪黎,小溪是為什麼挨打,又警告了司雪黎,這事本就因她而起,就不要再插手這事。
可司雪黎畢竟有些於心不忍,原先小溪,對她也還是不錯的,花貴妃從前幫了她那麼多,小溪在這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不看僧麵看佛麵,她怎麼也不能放任小溪再被打下去。
“皇貴妃這裏人真多,怎麼也不叫朕來湊個熱鬧!”
司雪黎聽到身後有宿炎的聲音響起,便回頭去看,所有人也都看向門口去。
宿炎一身青袍,袖口繡有盤錦龍紋,他眉宇之間滿含笑意,舉手投足間盡顯王者風範,經過司雪黎時,他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便踏進了相思宮的宮門。
雲悠悠臉色一僵,隨即麵色冷淡地站起身來,不冷不熱地欠了欠身,後麵的妃嬪也都跟著見禮。
“臣妾恭迎聖上。”
宿炎笑吟吟地將雲悠悠扶起來,“皇貴妃多禮了,”他對其他人說道,“起來吧。”
“謝聖上。”
雲悠悠收回手,恭敬地站著,眼觀鼻,口觀心,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宿炎環視一周,便笑道,“這麼大的太陽,皇貴妃怎麼在這烈日下曬著?可是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雲悠悠微微頷首,“回稟聖上,臣妾請各宮姐妹來相思宮坐一坐,司皇妃卻無故晚了一個時辰,讓姐妹們等了太久,炎國原是禮儀之邦,上行下效,司皇妃身居妃位,如果她有半點差錯,會引得後宮諸人恥笑或者效仿,臣妾掌管後宮事宜許久,教導新人是應當應分的。”
聽了雲悠悠的描述,讓眾人都覺得這事一定是司雪黎的錯,毋庸置疑,而司雪黎唇角微微上揚,凝視著他們,她的思悠表姐現在變成了一個會玩弄後宮權勢的女人,她更想看看宿炎,會把她如何?
宿炎雙手負於身後,緩緩轉向司雪黎,目光變得淩厲,聲音低沉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司皇妃!皇貴妃誠心相邀,你卻遲來,有沒有想過皇貴妃的感受?莫說你是公主,你就是平民百姓,也該知道禮數。當著眾人的麵兒,朕說了你,你心裏也不要再生記恨,日後多加改正,常來相思宮聽皇貴妃的指教就好了!”
宿炎說完這一通,麵色稍作緩和,轉頭對雲悠悠笑道,“這事也是小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了,皇妃站在這日頭底下,也受了這教訓,想必她回去了一定會痛定思痛,好了,朕這就走了,皇妃也回卿知殿吧,大家都散了,別在這兒打擾皇貴妃休息了。”
他這樣一說,饒是雲悠悠想找茬兒也不好開口,隻得給宿炎行了個禮,“聖上慢走。”
宿炎點點頭,轉身邁出大門,卻見司雪黎動也不動,經過她時,宿炎在她耳邊低聲道,“還不走?”
司雪黎的目光落在了跪著的小溪身上,小溪兩個臉頰通紅,嘴角滴著血珠子,頭發淩亂,還兩眼含淚,看起來十分狼狽,司雪黎緩步走向前,經過雲悠悠時,她似笑非笑,“皇貴妃,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她淩厲的目光一掃眾人,淡定的雲悠悠心也顫了顫。
宿炎轉頭,便見司雪黎說著話並右手摸著左手的袖口,從裏麵摸出了什麼東西似的,宿炎臉色微變,一個閃身到了司雪黎跟前,大力按住了她的手,“別亂來。”
司雪黎看了宿炎一眼,眼中滿是失望,仍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似是嘲諷地一笑,“聖上以為,我會幹什麼。”便徑直走向小溪半蹲了下來。
小溪淚汪汪地看著司雪黎,司雪黎看著她,眼中帶了一絲心疼,她以食指碰了碰小溪的臉,小溪“嘶……”地倒抽一口氣,司雪黎收回手,便用小指的指甲從藥瓶裏扣了一點藥末出來。
“勿忘……”她突然停下口中的呢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竟然還能讓這個習慣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