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夕藍被綁匪劫走這事,轟動了全城,因為向來不帶兵的左將軍左博雲竟然親自率兵前去營救,抱得美人歸,古夕藍就差一點嫁給左博雲了,宿容恒繼承皇位,這事就耽擱了。
這中間不知怎麼的,人們猜想,古夕藍必定喜歡攀附高枝,早就私下和太子宿炎達成秘密協議,把新皇宿容恒拉下皇位,許多人都親眼目睹,宿容恒這個暴君死前,古夕藍還在他眼睛上劃了一刀,車裂這個法子就是古夕藍想的。
後來宿炎登基,古夕藍自然得道升天,拋下深情的左王爺,投向了聖上的懷抱,她為了向聖上表示忠心,親自動手殺了左博雲,這樣的蛇蠍婦人,真讓人發指!
這個古皇妃迷惑聖上,聖上百依百順,惡人有惡報,最後得了大病,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可葉城上下的人,都為此開心,這麼一個禍國殃民的毒婦早該死了。
可沒曾想又冒出來一個司皇妃。
是不是這位皇帝偏喜歡坐在皇妃位置上的女子啊?
是不是做皇妃的都是禍水啊?
聽到關於自己的這些有虛有實的傳言時,司雪黎自己噗嗤笑了。
她是閑來無事,讓小蘭小竹給她講講這兩年葉城裏發生的事,小蘭小竹還有機會出宮去采買些針線布料,在街市上這麼一走,一年前聽到大家談論的都是那個神乎其神的古夕藍古皇妃,風言風語好不容易平息了,這兩天外麵的老百姓,又將司雪黎這位皇妃和古皇妃相聯係作對比,竟然發現出奇的相似啊!
司雪黎搖了搖頭,自嘲地歎道,“紅顏禍水,無論我換成什麼名字,什麼身份,大概都擺脫不掉這樣的命運吧。”
冬兒見狀,想要寬慰,一旁的小溪卻額頭冒汗,捂著肚子快要站不住了,她趕緊扶住了小溪,“小溪姐姐,你怎麼了?”
司雪黎見小溪就快要坐到了地下,她一把將小溪拉了上來坐在絨墊上,她食指和中指一並,搭在了小溪的脈搏上,微微一笑。
“小溪,你葵水來了,腹痛,直接說就好,何必強忍著。”
她習慣性地翻了翻左袖口,撿了一個小瓷瓶,“夏兒,去倒一杯熱水。”
夏兒將熱水端來,司雪黎將瓷瓶中的粉末倒入水杯中,晃了晃,一邊說道,“勿忘真善,仁者愛人。”
待熱水變溫後,給小溪喝下。小溪的臉色立刻就好過來,手從肚子上放了下來,喜道,“我竟然不痛了,謝謝皇妃。”她高興得連奴婢兩個字都忘了,要知道小溪這一來葵水就痛得死去活來,今天遇到了司雪黎,竟然能治好,真是意想不到。
小溪急忙跳下了絨墊,跪在地上給司雪黎磕了個頭,“皇妃的救命大恩,小溪一刻都不敢忘,定會,全心全力服侍您。”十二歲就入宮伺候人,受了多少罪才熬到花貴妃出頭之日,能在她身邊做個紅人,花貴妃突然死去,她的依靠又沒了,誰見了她都能欺負,更別提主子能這麼不嫌棄地搭救她,她可是真心真意地感念著司雪黎。
司雪黎笑了笑,“下次再痛,一定記著找我來拿藥,雪黎殿不缺人,可不許再帶著疼痛來伺候了。”
小溪的眼眶裏可都是淚。
小蘭小竹都看呆了,就算是宮裏的禦醫們也沒有這手到擒來的醫術啊!皇妃竟然這麼厲害!
雪黎殿才過了兩天清淨日子,宿炎的到來,讓這裏的氣氛刹時緊張起來,宿炎選在黃昏時過來,按照慣例,在這裏吃過晚飯,司雪黎是要侍寢的,還是大婚那天晚上,宿炎在這兒過了一夜,這次是第二次,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雪黎,多吃點菜。”宿炎很貼心地給司雪黎夾菜,好像從前從未有過嫌隙,從未有過隔閡。
宿炎越是這樣,司雪黎越覺得壓抑,盡管在侍女們看來,聖上無比寵愛她。
一頓晚飯好不容易才吃完,侍女們都知趣地退出內殿,讓他們獨處。
關上了門,內殿的光線就昏暗下來,司雪黎最不喜歡這樣黑黑的,那幾個丫頭出去前竟然忘記點燈了。
正在懶散坐著的宿炎,看著眉頭輕蹙的司雪黎,便起身將燭台點燃,一盞一盞,隨著他走過,都亮了起來,他轉身看向司雪黎,發現她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宿炎幽深的眼眸閃爍著火光的光芒,唇邊的笑容也看起來不那麼明媚,“皇妃不是喜歡光亮嗎?”
司雪黎霍然起身,走到了窗邊,將窗戶大開,寒氣逼人的夜風直灌入她的衣裳,她終於能大口喘氣,宿炎不是這樣的,他做事光明利落,即便是恨她也該如此,而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