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黎皺眉,“皇後這深夜找本宮,有什麼事?若真有什麼事,也可以等本宮回宮更衣再去告罪吧。”她怎麼也得先找人向宿炎說一聲,她不想和瑤依硬碰硬的話,隻能靠宿炎在中間周旋了。
那侍從語氣強硬,“皇後娘娘吩咐奴才們,務必請皇妃過去,請皇妃別讓奴才們為難。”
沒等司雪黎說話,那婆婆便冷道,“皇後找你去,那是給你的臉麵,你最好還是自己走,否則讓我請你去,可就不知是怎麼過去的了。”
司雪黎自知敵不過他們,便跟著走了。
鳳鳴宮,從前是自己的雪黎殿,現在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看不出一點當初的樣子。瑤依正端坐在大殿之上,高傲地看著她。
“皇後娘娘。”司雪黎也沒有行禮,冷冷說道,“皇後娘娘深夜叫臣妾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瑤依伸出自己美麗的手來看,絲毫不在意司雪黎,“司皇妃不愧是從萬花來的,萬花那些下作的手段真是一學一個準兒。”
司雪黎冷笑,“不知娘娘聽了什麼謠言。”
瑤依身邊那個侍女便將盤子裏的東西扔到了司雪黎的腳下,司雪黎冷冷地看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此刻多後悔剛才的行為。
司雪黎將那東西撿起來,是一個布娃娃,身上貼著寫有瑤依的字符,上麵紮滿了毒針,隻聽瑤依說道,“皇妃搬走的時候,真是不小心,把這娃娃漏了,還好你粗心大意,才讓本宮知道了你的狠毒心思,竟然想至本宮於死地,巫術是嗎?好厲害啊,不知道聖上見了,會怎麼評判呢……”
司雪黎冷冷看著瑤依,她沒有做過這個布娃娃,瑤依竟然用這麼爛的手段來誣陷她,顯然是不把她放在眼裏,而此時又沒有其他人在,或者說,瑤依想硬來……
“娘娘就憑這一個布娃娃,便判定了臣妾的罪過?那為什麼不請後宮姐妹來,瞧一瞧司雪黎事如何大逆不道?為什麼不請聖上來,給司雪黎治一個犯上的死罪?”
瑤依重重拍在鳳座上,譏諷一笑,“你算什麼東西,敢質疑本宮?本宮是這炎國的皇後,處置一個妃子,那是本宮的指責所在,需要請示任何人嗎?”她眼睛微微眯起,“本宮說你有罪,你今日便應該下獄!來人,先把皇妃帶下去,明天再行定奪。”
“是。”一群人上前來抓司雪黎,司雪黎的眼神冰冷,隻看了他們一眼,那些侍從便不敢再動,她忽然感覺後頸一麻,眼前出現了那個婆婆的臉,那婆婆陰陰地說道,“你最好乖乖聽話。”
她渾身都動彈不得,便被人帶了下去,就聽到瑤依那得意的笑聲,“委屈了司皇妃在這兒住一夜,明天本宮就去請聖上來判,畏罪自殺的司皇妃,死後該封個什麼尊貴的封號呢。”
原來如此……
先斬後奏,司雪黎掙紮不得,渾身乏力,隻得任人宰割,被人關進了鳳鳴宮一個黑暗的小屋裏,她頭昏腦漲,甚至分不清這究竟是在哪裏。
她用盡力氣在掐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因為麻醉而昏睡過去,怎麼被人殺的都不知道。
她努力地想著,這才明白,瑤依應該早就監視著她了,看著她出宮,在宮外動手的嫌疑太大,於是轉在宮裏,剛才除了瑤依的人,再沒有人見過她回來,宿炎那邊是知道她是出宮玩然後回去了傾桑殿,就在這幾步路中間,瑤依就將她帶走,這一定是事先計劃好的陰謀!
她現在真是氣極,一直在忍氣吞聲,於是就落得現在這個受製於人的境地!若像是當初那樣,毫無顧忌地,什麼雲悠悠,白洛水,還是瑤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這房間黑暗,顯得更為安靜,她忽然聽到窗戶上有響動,本來這種聲音極為細微,可就在這黑暗之中,她的耳力極為敏銳,她往窗戶看去,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黑影進來,她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會現在就是要對她下手吧,她下意識地用麻痹了的手握住懷中的盤雲匕首,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那個黑影快步走向她,沒有說話,就在司雪黎顫顫地拔出匕首刺向她時,那人伸出手指點了她的啞穴,往她跟前湊了湊,司雪黎這才瞧清楚。
堅毅的輪廓,雙眼在黑暗中顯得透亮卻深不見底,是小楚子。
小楚子給司雪黎喂了些水,便在她耳邊道,“皇妃,我無意冒犯,再過一刻鍾,皇後就會派人來殺你,我是來放你走的。”他伸出手解了她的穴道。
司雪黎頓時感覺身上有了力氣,不由警惕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小楚子的眉頭蹙起,眉心處出來兩道深深的溝壑,他抿唇不語,低聲喝道,“從窗子走。”他拉起司雪黎的手便跳上了窗戶,剛一觸及到她手心的溫度,他的心忽然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