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不起宿炎,一直都是,這樣的溫暖,可能是她這一世,最後一次才能擁有的了吧。宿炎撫了撫她的頭發,喃喃歎道。
“雪黎,你何苦要傷了你自己,又來傷我的心呢,為什麼當初不留下陪我一生,為什麼走了還要回頭,讓我一直牽掛,你,為什麼……”
司雪黎沒有再去管別人的閑事,隻是安安靜靜地在雪梨殿裏做自己拿手的好菜,做好了就派人送去給宿炎,利用所有時間來給小孩子做衣裳,為她的女兒宿夕做衣裳。
琉璃隨時陪伴在她身邊,吩咐夏兒她們做什麼藥膳來食補,可其實沒什麼用,司雪黎日漸消瘦,蒼白的臉色讓琉璃半夜抹淚。
許久不見的白洛水登門拜訪了,司雪黎正和琉璃一起做宿夕的小裙子,夏兒冬兒見了她很是警惕,因為她們知道在大理寺,白洛水出麵指證了司雪黎。
司雪黎卻笑了笑,“讓她進來。”
白洛水有些忐忑地進來,看司雪黎果然像是外麵傳言的一樣病怏怏的,便心裏放心了些,她笑著走進來,像是沒發生過她指證司雪黎一事似的,“雪黎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一直擔心你呢。”
司雪黎挑著針自顧自地縫著衣裳,漫不經心地回著,“是嗎?你擔心我什麼?”
白洛水有些尷尬,她沒有直接回答司雪黎,卻是看見了琉璃,她笑著叫道,“琉璃姐姐,你也回來了,多年不見了……”
琉璃見到炎國人都很親切,她有些喜悅地想要站起身來迎接白洛水,司雪黎卻將手中的衣裳放在她手裏,讓她繼續縫。
琉璃沒覺得有什麼,便接著縫了起來,對白洛水笑著,“洛水啊,是好久不見了,自從咱們從盲山上分手,再也沒見過了,咱們都長大了,你也不像是從前一樣那麼靦腆了……”
白洛水禮貌地笑了笑,便坐在了琉璃對麵的木椅上,卻聽司雪黎接茬兒說道,“的確是不靦腆了,應該是沒皮沒臉了吧。”
白洛水的笑容僵住,司雪黎果然是記仇的,雖然司雪黎看起來是有點病態,但她那張嘴還是不饒人,也許她的手段還是那麼淩厲吧。
琉璃小聲地勸說道,“雪黎,她是洛水啊……”
司雪黎眼皮也不抬,“白洛水,本宮現在還是炎國的皇妃,她是萬花的王後,也是炎國的郡主,你進門來請安了嗎?誰準許你坐下來的?”
這讓冬兒夏兒她們可是解了氣,可白洛水如坐針氈,她尷尬地站了起來,愣了一下,給她們鞠躬請安,“臣妾見過司皇妃,見過……”
“你不知道請安禮是什麼嗎?低一級的嬪妃向高一級的嬪妃請安需要行跪拜大禮,若是對他國王後,那就是三叩首的大禮,本宮今日教你的,你可懂了?”
司雪黎冷冷地說著,秀美冰冷的眼神飄向白洛水。
白洛水垂著頭,咬了咬牙,柔弱一笑,“臣妾懂了。”
“懂了就照做吧。”
司雪黎繼續縫著衣裳,不再看她。
琉璃有些為難,可看著司雪黎的架勢,是根本不打算放過白洛水,她也不便再多說什麼話,來惹司雪黎不高興,以免氣壞了身子。
白洛水滿身滿心充滿了憤怒,她垂著眼眸,不敢發作,慢慢地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
把每一個細節都做好,給司雪黎請安,“臣妾給皇妃娘娘請安,黃妃娘娘萬福金安。”
隨即起身,又對琉璃跪下,真真是要三次叩首,才能再說那句萬福的話,琉璃總覺得傷了和氣,受之有愧,便趕緊讓她起來。
“若沒有別的吩咐,臣妾就先告退,不打擾二位娘娘了。”
白洛水畢恭畢敬,心裏卻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掐死司雪黎。
司雪黎什麼話都沒說,也沒看她,琉璃有些歉意地擺擺手,“快回去吧。”
白洛水欠了欠身,這才退出去。
“雪黎,你為什麼對她這樣啊,她隻是個小丫頭……”琉璃忍不住,問了司雪黎。
司雪黎停下手中的活兒,無奈地看著她,“她能在炎國的皇宮裏呆這麼長時間,穩穩坐在貴妃這個位置,而且都沒惹得瑤依動手除掉她,你覺得她還是那個害羞靦腆的小丫頭嗎?”
這話讓琉璃著實愣住了,她可沒想到這一點,一旁的冬兒提醒道,“王後,您可能不知道,半年前在大理寺,就是白貴妃站出來指認皇妃娘娘,是相府四小姐,是……殺人凶手……她可沒對皇妃留一點情麵。”
琉璃若有所思,“白洛水,她真的變了嗎……”
“人心難測。”
司雪黎不知道該怎麼教她了:“人心和時間一樣,是會變的,你不能總是用同樣的眼光來看一個人,就像是我……”她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