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從何處聽說的?”夏煙詫異了一下,臉色凝重的看著秧霏問道。
秧霏一看夏煙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是有蹊蹺,於是秧霏笑著拍拍夏煙的肩膀道:“你別那麼緊張嘛!我就是隨便問問,看把你緊張的!”
“這件事有關小王妃的清譽,奴婢當然緊張了。”夏煙卻一點兒都不含糊,“小姐是從何處聽說的?”
“就是……聽幾個下人在議論。”秧霏打著哈哈敷衍道。
“不可能!”夏煙正色道,“小姐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
“你不要這麼嚴肅嘛!”秧霏帶點兒小可憐的看著夏煙說道,“這又不是多大的事兒,再說了,我又不是外人。”
“小姐,這件事情除了王爺和阮公子知道以外,連雪小主都不知道!這件事事關小王妃的清譽,小姐不可隨意胡說。”夏煙麵色嚴肅的說道。
“你是說,這件事情沒有旁人知道?”秧霏又確認了一遍。
“是的。王爺是下了死命令的!”
“保不齊會有下人說漏嘴。”秧霏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不可能!不要說這些下人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決計不會說出去的。紫竹院的下人都是精挑細選過得,王爺的手段她們也是知道的,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夜華哥哥很凶嗎?”秧霏無辜道。
“王爺隻是很有原則。”夏煙解釋道,“奴婢進府這麼多年,隻見過王爺狠罰過一個婢女,也是因為那個婢女私下裏向芍藥院的小主透露王爺的行蹤才被罰的。”
“夜華哥哥是怎麼罰那個婢女的?”秧霏好奇道。
“那個婢女叫喜鵲,是個二等丫鬟。王爺查出來以後就當眾打了喜鵲五十個板子,然後送去怡紅樓了。因為這是王爺唯一一次動怒,所以奴婢記得比較清楚。”
秧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夜華哥哥很看重魚彩依?”
“魚小主是王爺自己帶回王府的,倒不是看重,不過是魚小主長得與小姐有幾分像才被王爺帶回府的。”夏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秧霏,“進府以後一直很是安分,也沒有仗著自己早些進府就欺負後來進府的四位小主,所以王爺一直很優待她。”
“小姐怎麼忽然問起了魚小主?”
“方才去曉寒園的時候湊巧碰上了,果真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呢。”秧霏冷笑著說道,刻意將“溫婉賢淑”四個字咬字咬得很重,“我覺得呀,我應該跟她好好學一下為妻之道。”
“其實,魚小主也是個可憐人,小姐有空是可以和魚小主多說說話。”夏煙完全沒有聽出來秧霏的弦外之音,反而一臉同情的對著秧霏說道。
“可憐人?!”秧霏疑惑道,“怎麼說?”
“小姐若是願意聽,夏煙就多嘴給小姐講一講,但是出了這芙蓉院就請小姐忘了夏煙說的話,不然夏煙就該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夏煙懇切道。
“你放心吧,小姐我不是那多嘴之人。”秧霏笑笑說道。
“唔。”夏煙點點頭,“其實,王府中的侍妾王爺都是沒有臨幸過得,出了薔薇館的魚小主。雖說王爺是酒後亂性,但是魚小主卻好命的有了王爺的孩子。”
“說來這也是好事兒,可是王爺卻沒有對這個孩子表現出任何的喜悅,甚至都沒再去看一眼魚小主。孩子到了四個月的時候,洛小主與魚小主起了衝突,拉扯間魚小主就撞在了一邊的桌子上,立時就見了紅,孩子就這麼給沒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王爺才去瞧了一眼魚小主。可是魚小主是個性子倔強之人,對王爺擺了臉色,還說了些觸怒王爺的話,自此王爺就再也沒去瞧過魚小主。”
“魚小主真真是把女子最美好的青春都獻給了王爺,卻沒換來一個好的結果。魚小主以後就算是呈寵怕是也沒法在有孩子了。”
“這是為何?”秧霏乍一聽見魚彩依也同自己一樣永遠沒有辦法有寶寶了,竟心生了憐憫之情。
“魚小主比王爺還大三歲,眼見著就要道三十歲了,之前又小月過後又悲傷過度,沒有做好小月子,還想要孩子隻怕是難呐。”
與夏煙的一襲談話,讓秧霏之前對魚彩依不好的印象的堡壘有了一絲撼動。毋庸置疑的,魚彩依是一個包藏禍心的女人。
可是,她若是沒有這一點點的禍心,她還能堅持到現在嗎?王府就好像是一個皇宮的縮影,隻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是無可避免的!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誰又敢說自己是幹幹淨淨的呢?就連她自己,在皇宮的那些日子,她都不敢說自己是幹幹淨淨的。
自己守著一個男人,過了小半輩子,複出了青春裏最美好的年華,還為這個男人失掉了一個孩子,卻沒有換來這個男人一絲的憐惜,而這個男人卻一而再的帶著年輕漂亮的女子回來,不看自己一眼。
自己也與這個男人心中的女子長得又幾分像,為何就換不來這個男人溫柔相待?她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她忽然一下竟可以理解魚彩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