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蹭到秧霏跟前說道:“霏兒,你看你的夫家也不在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再重新嫁人?大齊民風開放,隻要為亡夫守孝三年即可再嫁的。你看小嫂子也去了,你也單著一個人,你和彥哥哥還有婚約在身,不若你就嫁給彥哥哥吧。”
莊霍雖然也覺得自己的小女兒是被自己寵壞了,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一個烏龍,隻單單憑他右相的權利已經沒有辦法解決了。若是這個小女兒還養在自個兒的家裏,莊霍一定要請出家法好好伺候一下這個從小被自己驕縱到大的姑娘,這種不入流的招數都能給她想到。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無法無天,這以後了還不把天給捅個窟窿?但是,饒是莊霍再生氣他也沒辦法說。
自家的這個小祖宗不知道哪輩子種了福根兒,竟然得淩王看護,不僅如此,還由著她的性子陪著他一起胡來!
辰一彥白衣飄飄的站在莊霍麵前,雲淡風輕的說道:“自今個兒起,她就不是你們的小女兒莊若雪了,我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右相義女初袖如何?右相小女兒暴病在王府身亡,臨死前將自己的貼身侍女初袖托付給自己的爹娘,右相未完成女兒遺願,收初袖為義女。”
“然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初袖頂替當初死活不願意嫁蘇清越的小姐嫁給蘇清越,李代桃僵,成就一段佳話如何?”
這正主兒都發話了,莊霍還能有什麼好說的?這個蘇清越本就是自己看中的女婿,現在既然得償所願,自己女兒找到了好的歸宿,他還能持反對票了?當然是不可能的!樂見其成吧!
然後,若雪就“抱病”在床了,初袖苦著臉守在“病床”前:“小姐,你叫初袖,那我以後叫什麼名字啊?”
若雪苦著臉冥想了半晌道:“青薔如何?我嫁給清越之後,你就叫青薔好了。”
再然後,若雪就病危了,臨走之前見了若雪一麵,若雪抱著“臨終托孤”的心態將“初袖”托付給了二老,就去了。
守孝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被托付給莊家二老的“初袖”就以莊霍義女的身份回了莊府。但是莊家二老一看見這個初袖,就想起了“過世”的愛女。
為了兩全,莊傑二老想出了將自己義女嫁給自家愛女死活不願嫁的太醫蘇清越,結為姻親之好。這樣既不用整日見到義女鬧心,又可以成全了愛女遺願,給初袖找個好的歸宿。因為“初袖”隻是義女,所以嫁過去隻能為側室。但是莊家二老卻像是要彌補對這個“義女”的歉疚一般,給了這個“義女”無比豐厚的嫁妝。
婚期定在七月初七,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是乞巧節。
莊若雪回府的時候,秧霏也跟著莊若雪一起回去了。辰一彥一看秧霏也要跟著一起跑,當即就板下了臉不悅的說道:“雪兒回去成親,你跟著過去做什麼?”
“雪兒是我的好姐妹,好知己。以後她出嫁之後見麵機會就不多了,我想和她再多呆幾天。”秧霏沒有和辰一彥梗著脖子強嘴,而是軟軟糯糯的跟辰一彥講道理。
這要是秧霏跟辰一彥強嘴,辰一彥還能假裝生氣將秧霏留下,但是,偏偏秧霏一反常態的對著他低聲下氣了,這讓辰一彥瞬間沒了脾氣。於是秧霏就順順利利的跟著莊若雪一起回家了。
臨走之前,辰一彥喊住秧霏隻說了一句:“母女平安。”
秧霏看了一眼辰一彥:“與我無關。”說完,就上了馬車,跟莊若雪回家了。留著辰一彥一個人在府裏憋著氣,見天兒的拿阮灝君撒氣。阮灝君受不了就躲進宮,跑去和墨梓涵膩歪去了,留了辰一彥一個孤家寡人在府裏看家。
辰一彥和秧霏都心知肚明,辰一彥講的是芊語。芊語終於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女兒,母女平安。辰一彥以為秧霏會想知道芊語的情況,沒想到秧霏竟然冷冷的對自己說:“與我無關。”這讓辰一彥沒辦法接受,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六月的天兒正是上京最熱的時候,若雪和秧霏兩個人就成日裏躲在放了冰塊納涼的房間裏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雪在給自己繡喜帕,秧霏就攆了線繡腰帶。有時候兩個人可以一言不發的對坐著繡一個下午,初袖不喊著兩個人吃飯,兩個人都還渾然不覺的餓。
到了月底,若雪的喜帕繡好了,秧霏的腰帶也繡好了。隻剩了七日若雪就該出嫁了,秧霏也就不繼續在莊府打擾,向莊家二老和若雪辭行之後,秧霏就回了王府。
若雪出嫁的那天,場麵極其宏大。圍觀的百姓都說,莊相是把對死去女兒的愛全部給了這個義女。不知道這個叫做初岫的女子前世修了什麼福報,竟然會這麼幸運的一夕之間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雖說她現在嫁的這個蘇太醫是當初莊小小姐死活都不願意嫁的,但是這個蘇太醫風度翩翩,能文能武,還是當今未來駙馬爺的關門弟子,怎麼算,這個叫初岫的女子都是幸運的。
秧霏站在人群中,看著蘇清越打馬走在前麵,一身喜慶的大紅色讓蘇清越整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麵上的笑容是怎麼也抑製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