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璃並沒有給陸星野太多的思考時間,也無意去考驗自己與賀臨風孰輕孰重。她一點點掰掉男人的手,無畏地走向程源。
“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程源,你是個好孩子,安璃姐相信你隻是一時衝動。”她聲音溫柔如春風,清秀的小臉還漾著甜甜的笑意。
“瞧瞧,小源,你的衣服都濕了,這裏雨大,我們去避避雨,換身衣服好不好?”
程源被她身上傳達的善意和安全感感染,手中的刀子忽地落地。
很清脆的一聲響,得了安全的賀臨風抬起被綁的雙腿狠狠踹過去。
“滾尼瑪的!”
程源不妨被踹倒,反應過來,發了狠,快速撿了刀子就刺向他。
顧安璃下意識地去擋,水果刀刷地劃過手臂。
陸星野悶哼一聲,將顧安璃牢牢護在懷裏。他的手臂劃出一道細長的口子,鮮血滴答滴答往下落,地麵小水窪裏迅速氤氳起一片淒豔的紅。
躲在暗中的衛川飛快躥出,一腳踢倒程源,將反抗尖叫的他製服。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該死!你們都該死!”他像是受了刺激,瘋了似的反抗掙紮。
同樣在暗處等候多時的警察這時候也快步上來,先前為了照顧程源情緒,才隱匿暗中。現在,嫌疑犯被製服,他們很快押解住他,給他上了手銬。
“別動!安分點!小小年紀不學好!”
警察訓斥著,將反抗的他拖下樓。
醫生快步抬了擔架上來,把流血快要流的暈厥的賀臨風帶走急救。起先,陸星野還沒到陸氏大樓時,就感覺事情不妙,提前撥打了急救電話。所以醫生是和警察一起趕到的。
混亂過後,顧安璃怔怔地看著男人的傷口,心疼地問:“痛不痛?都流血了!”她眼圈霎時紅了,不隻是感動還是急的,想要撕了裙擺給他止血,可用力撕了沒撕開。
陸星野被她動作逗笑了,趕忙說:“沒事,不疼,放心吧,小傷。”他並不把這點小傷口放在心上,看了眼衛川,示意他跟過去照料賀臨風。
“少爺趕快去醫院包紮,小心感染。”衛川臨走前,提醒道。
“你放心!這就去!”顧安璃說完,小心翼翼扶著男人下樓。
陸星野被她的小心逗得眉眼彎彎,長臂一伸,把人圈在懷裏。他的乖女孩真貼心,真招人疼。
“我們也去看看臨風吧。我有點擔心。”
顧安璃點頭,隨他加快了步伐。
兩人下了樓,大廈外密密麻麻都是人。他們艱難地穿過層層人群和記者圍堵來到急救車前。當時,賀臨風才被抬上急救車。
可頑劣子弟就是頑劣子弟,看見陸星野過來,才脫險就開始大言不慚:“表哥,那混小子傷了我,你要給我報仇!他綁架我,還意圖殺人!我要他坐牢!”
俗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賀臨風就是欠扁!
聽聽這話,哪裏是有腦子的人會說出口的?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陸星野氣得臉一黑,換做平常,非得揍他一頓。可此刻,賀臨風一副狼狽淒慘樣,看得他不免心疼。
怎麼能不心疼?
賀母懷賀臨風時已經是高齡產婦,所以,生他時難產去世。
賀臨風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父親又是個不苟言笑的工作狂,雖被嬌寵長大,可到底沒體會到親情關愛。多年來,他這個當哥哥的被母親教育著保護他、疼愛他,已經成了習慣。
所以,打不得、罵不得,他惹了事,就不能不管。
“吃一塹,長一智,你就是頭豬,也該長點腦子吧?”他沉著臉,已經不顧形象罵出來。
“我要整死他,他敢綁架我,我就要他吃不了兜著——”說著,“啊”的一聲尖叫,是醫生在幫他清理大腿的刺傷。
“疼!疼!尼瑪打麻藥啊!”他又吼又叫,疼的眼淚都掉下來。
而這一幕,恰巧落入一名記者的鏡頭裏。
救護車旁,一名女記者闖過警察包圍圈,正在直播此刻:“七月二十五日九點二十分,賀氏集團小公子賀臨風因醉酒撞人拒不賠款惹怒受害者家屬,十五歲的初三生程某為了替姐姐報仇,綁架了他。兩人在陸氏大廈樓頂發生爭執,賀臨風左腿受刺傷,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陸氏傳媒大亨陸星野在幫助解救表弟時,不慎被劃中右臂。目前嫌疑犯已經落網……”
與此同時,賀臨淵透過車窗,看著某處大樓寬大屏幕上的新聞,眼裏閃過一絲憤恨。
廢物!
蠢貨!
全是廢物!
全是蠢貨!
他掏出煙,猛吸了一口,心情煩躁地想殺人。
怎麼能指望這些廢物除掉那些礙眼的家夥呢。
他應該親自動手。
賀臨淵眼眸幽冷,緩緩伸出手。
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白皙幹淨。很完美的手,用來殺人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