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顧安雪很多地方做的不對。但是,事有輕重緩急。在入獄這件大事麵前,那點小打小鬧真的算不上什麼。而且,她也沒吃什麼虧,為什麼陸星野就那麼較真?
陸星野不肯相助,她卻是無法置之度外。這是兩人的分歧所在,也許可以忽視,繼續一時的和平,但總有一天還是會刮起狂風暴雨。
顧安璃看著父子倆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她伸手摸摸小家夥的腦袋,問道:“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許諾搖頭,摸著她濕漉漉的頭發道:“我很好,身體棒棒的,小姨呢?幹爸爸說,你沒來接我,是因為太累了,在床上休息呢。”
“嗯,身體有些累,所以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不用擔心。”
“我才不擔心呢,幹爸爸把你照顧的多好啊。”
許諾笑的眼眸亮閃閃,小虎牙露出來,顯得特別古靈精怪。
顧安璃正想問他從哪裏看出來,她被照顧的很好,一條毛巾就從頭上蓋了下來。她驚訝了一秒鍾,抬起頭,看到他正輕柔地為自己擦拭頭發上的水珠。
那神情確實溫柔寵溺。
顧安璃臉上淡淡的,但心裏已經甜如蜜了。
男人的小舉動滿含愛意,這讓她說不出的幸福開心!
“以後洗好頭,記得擦幹頭發。”男人的聲音裏訓斥中帶著愛意。
“嗯。”她應了一聲,伸出手握住頭頂男人的手腕。
陸星野停下來,看著她對自己微微一笑,還抓了抓她的手背。
這是和好如初的預兆。
陸星野微微勾起唇,眼眸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他認真地給她擦頭發,鼻尖是她沐浴後的清香,十分的撩人心扉。
他與她好久不曾親近,自許諾住院,接二連三一些禍事。他們都沒有心情,不,是顧安璃沒有心情。他隻能忍著,此刻,看她笑了,他就心動神搖了。
陸星野情念一起,身體就有些發燙了。他本就對顧安璃沒有絲毫抵抗力,此刻,情念來勢洶洶,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當然,他忍住了,深深嗅了口她發間的清香,甚至吻了下她半幹的發。
他真的離不開顧安璃,貝律丞想要奪走她,是要奪去他的命啊。
過分!
陸星野想到貝律丞,那股子邪火瞬間就消下去了。他現在真的不知該對這個好友,不,昔日好友,抱有什麼樣的感情。厭惡、惱怒、憤恨、擔憂、無奈?都有些,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該怎麼解決掉這個現在好友、昔日情敵呢?
貝律丞出身京都大家,門第森嚴,肯定不會接納顧安璃這種平民女孩。但是,貝律丞又不是畏畏縮縮的酒囊飯袋,他是貝家唯一的男丁,能拖到30歲不結婚,可見是自我主義極強。他為人也很有魄力,家裏再不同意,似乎也拿他沒辦法。
總之,是個難纏的對手。
陸星野在想貝律丞,顧安璃也在想貝律丞。
當然,她在想與貝律丞的約。明天十點她要出去一趟,陸星野會放她出門麼?想著,她輕聲試探:“阿野,你明天有事嗎?”
陸星野手一頓,兩秒之後,繼續擦頭發。
“怎麼了?你有事?”
“沒,也沒什麼事。隻是在想,最近麻煩你太多了,會不會給你添亂,影響你工作。”她解釋著,心裏不禁想:他一個大總裁,整天圍著她這點雞毛蒜皮的小破事,心裏也很無奈吧。
“放心吧,我公司進展良好,沒什麼添亂不添亂。以後別這樣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我的女人,保護你,讓你無憂無慮、開開心心是我應該做的。”
話雖這樣說,可惜,總不能讓她真正安心無虞。
顧安雪這塊燙手山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以女人泛濫的同情心,早晚還是要跟他鬧開來。
不過,希望在拖延的這段時間,背後的黑手能盡快露出馬腳。
對,陸星野不肯幫助顧安雪,是懷疑顧安雪被人算計了,或許,她隻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真正的目標是顧安璃、或者是他、是陸家。
這很容易想通,顧安雪隻是個小角色,踏入這座城市的上流階層並不久,能惹什麼人不順眼,不惜用毒、品來害她。
既不是害她,那便是她身邊的人。可顧安雪身邊能拿得出手的人太少了,顧家登不上台麵,所以,隻會是顧安璃,以及顧安璃身後的他。
陸星野想了這些,又聽顧安璃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後沒什麼事,你就多放些心在工作上吧。”
有怪異。
陸星野敏感地察覺出女人話語中的怪異。
“你有什麼事嗎?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遮遮掩掩、拐彎抹角。”
“嗯。”
顧安璃應了聲,也想通了,自己不能這樣遮掩下去。她要見貝律丞,就要光明正大的見,鬼鬼祟祟反而讓人覺得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