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安的確是個沒良心的,胃病疼起來,凶狠得跟個狗一樣又咬又抓人。
“你給我買藥去!快點!快去!”她忍著痛,坐起來,開始指使人。
“你包裏沒有胃藥?有胃病還不備藥,你是嫌活膩了?”貝律丞這下是真氣了,臉色黑得像是染上一層墨。他這個時候不敢怠慢,火速開門,去找藥。他先是詢問了會所,問問有沒有胃藥。會所自然是沒有的,隻能由他去買。因為時間緊急,他也不想讓別人去買,隻得親自跑一趟。好在,藥店不遠。可等他回來,開了房門,一時冷清。
離安已經走了。
所以,先前隻是裝病?
貝律丞氣得摔了藥,打電話找人。
離安自然不敢接,掛斷後發了條信息:【對不起,你今晚嚇到我了。】
他的確是嚇到她了,那是她快要忍不下去了。兩年了,自從喜歡上她,他就沒動過別的女人的心思。想他貝大少爺哪裏受過這種委屈,他是愛她,可她特麼就是隻喂不熟的白眼狼。
貝律丞暗暗呼了幾口氣,勉強壓製了心中的怒火,回過去:【你先前是裝得?】
【沒有。我沒有裝。是真疼,但還不至於動不了。我已經打車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看著那冷淡的短信,想著她寧願痛也不想等他買藥回去的心情,貝律丞第一次覺得自己敗了。兩年來,他對她無微不至、極盡溫情。可她似乎不當一回事呢。
真是個膽兒肥的!
貝律丞氣紅了眼睛,緊緊握著手機,望著靜寂的走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離安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竟然會選擇這種偵探社。錢花了不少,可兩年了,屁影也沒找到。她氣啊,抓住偵探社的社長不撒手。
這社長姓單,叫單薄,人如其名,單薄。他很瘦不說,臉上掛著營養不良的蒼白,長得一臉老實樣,但做事有點不靠譜。
離安抓他時,感覺他快被抓倒了。不過,他還是竭力維持著社長的風度,很溫和地說:“離小姐,您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
沒的說!
再一次聽到“無消息”,離安的心都碎了。兩年了,許諾失蹤兩年了,愣是沒了影。她快要急瘋了,每月都拿幾十萬來打聽,錢給了近三百萬,可什麼也沒找到。
她那個崩潰啊!抓住偵探社社長的領帶就開始耍無賴了:“你給我說說,你們都幹什麼了?這麼久了,連個小孩子都找不到。你們一定是騙錢!我要去投訴你們!”
單薄一聽,又急又怒,蒼白的臉也氣紅了,辯駁道:“離小姐,這話不能亂說。世界失蹤人口那麼多,有的動用警局勢力,不也沒辦法。這小孩子失蹤,多半是被拐賣到偏僻鄉村去了,中國那麼大,你讓我們怎麼辦?我們已經很盡力了,離小姐,您不能胡攪蠻纏,不然,這生意可就沒得做了。”
理是這麼個理,可離安哪裏聽得進去?當即大吼出聲:“不想接單了?當初怎麼說的,三個月找不到人,退錢。好,現在你們退吧。”
單薄也是氣急了,立刻打了電話,找來助理給她辦理退款。
等助理的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離安不是在乎那點錢,隻是找不到許諾,心裏太急太造,壓力太大所致。可她轉移壓力也用正確的方式,就鬧成了此刻的局麵。
其實,她已經換了三家偵探社了,這家再退了,估計京都沒人肯接單了。
得,自作孽不可活了。
離安心情鬱鬱,等助理來了,也不抬頭,也不說話。
“社長,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熟悉的磁性聲音,清朗溫潤,十分好聽。
離安乍然抬頭,就看到了程柯俊秀的小臉。
程柯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她,驚了一瞬,立刻笑著問:“小離姐?真巧,你怎麼在這裏?”
男人聲音清清郎朗,幹淨純粹,很好聽。
離安聽得心情好了些,笑著回:“拖你們社長辦點事,你呢?在這裏工作?”
程柯忙點頭:“恩恩,不過,還在實習期。”
離安“哦”了一聲,又轉向單薄,笑著說:“單社長,那就繼續吧,我還是相信貴社能力的。相信你們會在不久的將來,實現我的心願。”
這是給了台階,單薄也沒說什麼,點點頭,掃了眼程柯。他看出兩人是舊識,就讓程柯招呼著,自己緩緩站起,走了出去。
見他走了,離安話語活絡了些,掃了眼旁邊的沙發,讓他坐下,頗有興趣地問:“在這裏幹得怎麼樣?”
據她所知,程柯能喊貝律丞一聲表哥,估摸著也不是一般身價。難得沒有富家公子的驕氣,這點讓她有點攀談結交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