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律丞自然是想知道什麼,便什麼都瞞不住。隻是,對於打開房門,看到裏麵的季聰時有些吃驚。不過,他沒有慌,隻是似笑非笑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見,季大經紀人。”
季聰寧願一輩子都不見他。
當年,他對顧安璃出了手,就是這個人橫插一腳,威脅了他。而他一步錯,步步錯,從此被這人趕出國,仿佛是喪家之犬,四處逃竄。可喪家犬逼急了也會咬人,所以,對著陸星野就是一頓控訴:“你出賣我!陸星野,你出賣我!”
陸星野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皺眉低喝:“季聰,你冷靜些。我做了什麼,出賣了你?”
季聰怎麼敢說呢?他看著貝律丞,身體顫了顫,坐到一邊,不發一語。他慌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貝律丞怎麼敢對他動手呢?想他也是攙和了一腳的,倘若抖露出他的事,他也是從犯、是幫凶,也要背負道德譴責與法律責任。他腦袋飛快轉著,眼神越發堅定:對!他要冷靜!貝律丞現在可是大名人,家裏還是做官的,一定比他更怕爆出這種醜聞。
貝律丞自然怕醜聞,所以,對於與季聰的恩怨糾葛絕口不提。他來這裏,隻是來參觀下陸星野的新局,順便打聽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京都?想著,他仿若主人般坐到沙發上,盯著陸星野問:“這兩年你怎麼樣?”
“我很好。”
陸星野不看他,揮揮手示意一旁的王媽退下。
王媽身邊站著的許睿,少年盯著陌生的來客,眼神充滿警惕和防備。
貝律丞對於少年的敵意投以和善親切的微笑:“這孩子看著真討喜。”
陸星野皺眉,揮手讓王媽把許睿帶下去。兩人很快回了各自的房間,貝律丞見此,忽然道:“怎麼沒見陸少夫人?”
“你知道陸少夫人是誰!”陸星野不想跟他虛與委蛇下去,索性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貝律丞,你找我有什麼事?”
貝律丞其實找他沒什麼事,就是閑得無聊,找個人聊聊天。難得遇到曾經的朋友兼兄弟,還是很想發發牢騷的。當然,牢騷是關於顧安璃的。
“我剛去醫院看了離安,她這住院住的突然,我心裏還是很心疼的。”
這話相當刺耳。沒有男人願意從別的男人口中聽到對自己愛人的疼惜,這是種挑釁,甚至是蔑視。
陸星野皺起眉,聲音冷了許多:“你到底想做什麼?貝律丞,我不相信你是個沒有原則的人。你一向視女人如衣服——”
“可離安這件衣服,我穿得尤其舒心。目前也沒有想換掉的意思。”
“別過分,她並不愛你。”
貝律丞直接冷笑了:“誰說了必須相愛才能在一起?梁祝化蝶,牛郎織女,所有相愛的人,結局都不怎麼好呢。”
“你太無聊了!如果你是想來耀武揚威的,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和你廢話。”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看男人一臉隱忍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道:“你還記得賀臨淵嗎?他死的時候,提到了你。”
“哦?他提到了我什麼?”
“說你比我厲害,說我比不上你。”
貝律丞驚訝了,“他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陸星野搖頭:“我不知道,他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當時不知道什麼意思,現在,似乎明白了。”
“明白什麼?”
“我不是你的對手,倘若你跟我比能力、跟我比財勢,我的確比不上你。可貝律丞,倘若比真心,你是一點也不如我的。”
貝律丞不以為然:“何以見得?”
“你拿著陸少夫人來取笑我、挖苦我,可你知道嗎?我跟沈綺羅確實舉行了婚禮,但那隻是賀臨淵的遺願。他想我照顧她,所以,我和沈綺羅才勾畫了一個完美的局,讓他走得安心。這兩年來,我心如止水,對沈綺羅一點過分舉動也沒有。我喜歡顧安璃,即使她離開了我,依然初心不改。而你呢?你明知道她心裏沒有你,還是想把她困在身邊。以愛為理由的禁錮,最是卑劣可恥。”
“說得好!”貝律丞被他說得俊臉偷紅,“兩年不見,嘴皮子功夫越發厲害了。”
“我是實話實說。”
“好個實話實說。”貝律丞冷笑,目光凜冽:“假使你有初衷,可當年救下她的是我。這兩年來,如果沒有我,她也活不長。我是她的再生父母,再世恩人,可我並不要她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隻是希求了她的一點愛,可她呢,說離開我就離開我。跟我在一起時,依然三心二意。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死了幹淨。我這人心狠手辣,也唯獨對她軟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