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還好嗎?我好想她。”
“是媽媽了。”
許諾立刻改了口,“媽媽還好嗎?我好想好想她。”問罷了,又閃著大眼睛問:“阿狼哥哥呢?”
“你季聰叔叔帶他去吃飯了。”
“那我也餓了。”
“等你輸了液,咱們就去吃好吃的。”
父子倆聊了一會,護士就來拔針了。陸星野這邊忙好了,立刻打電話給季聰讓他回來。季聰吃了飯,特地買了個墨鏡戴上了,看得阿狼十分不解:“為什麼要戴這種東西?”
季聰哪裏會說自己是把許諾綁架了,又把他弄進小山村的始作俑者呢?那小家夥倘若認出他來,陸星野絕逼會撕了他。畢竟有些事可以原諒,但也是心中刺,真刺痛了,自然會下狠手拔了。
所以季聰很聰明地借口帶阿狼去吃飯,而沒去見蘇醒的小家夥。他得保命啊!當然保命的時候也可以裝會X,所以,笑嘻嘻地說:“你不覺得很酷嗎?”
“沒有!”阿狼口直心快,繼續補刀:“感覺像是小混、混。”他閑暇時,也曾帶小家夥下山逛逛小鎮。有次買東西時,那老板娘正被收保護費。當時的男人就是戴著墨鏡,流裏流氣,還調戲老板娘的漂亮女兒呢。他當時就感覺很可惡!
老板娘被收了錢,低聲地咒罵:“瞧那樣,就知道不是好人!不學好的東西,早晚死全家!”
想到哪老板娘惡聲惡氣的詛咒,他就各種不舒服,再看季聰的墨鏡就更不爽了。
“你還是摘了吧,一點也不好看。”
季聰不肯摘,自己給自己找台階找的很熟練:“你小子懂什麼?你這是不會審美。不過,沒關係,跟我混久了,就懂了。”
可阿狼還在補刀:“我們這裏的小混混都是這種打扮,你這樣,影響不好。”
季聰扶額,覺得交流困難。他板起臉,訓了句:“閉嘴吧。老子就是想戴!”
阿狼成功閉嘴了。心裏默想:“跟他一起,似乎錯了。”
當然,在以後他給季聰添了諸多大麻煩後,他證明自己對了,錯的是季聰。而季聰的報應,也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兩人一路各有心思地回了醫院。
陸星野和許諾以及一位保鏢都在等著他們。
“嗨,小家夥餓了吧,喏,給你帶了糖葫蘆。”
這串糖葫蘆還是阿狼提起的,說是許諾最喜歡。季聰也不管喜歡不喜歡,直接付了錢。這位小少爺以後可就是他的衣食父母了,他得巴結點。
許諾對戴墨鏡的人是很反感的,以前跟阿狼哥哥到鎮裏玩,就看到戴墨鏡的壞人,哥哥還說要離他們遠點。所以,當看到戴著墨鏡的季聰靠近時,嚇得躲到陸星野身後。
季聰:“……”
他尷尬地收回手,把兩串糖葫蘆塞到了阿狼手裏,指使道:“諾,給你弟弟吃吧。”
許諾看向阿狼,伸手把他扯過來,聲音小小的:“壞人!戴墨鏡的都是壞人。哥哥,我記著呢。”
季聰欲哭無淚。敢情他還弄巧成拙了?
他把墨鏡摘了,塞進了褲袋裏,率先坐上了駕駛位。保鏢依然是副駕駛位,後麵坐著陸星野、許諾和阿狼。
“太好了!阿狼哥哥也和我們一起回家!”許諾很開心,抱著陸星野的脖子問:“我要和阿狼哥哥住在一起。”
“好。”
“阿狼哥哥對我可好了,很會吹響呢。”
許諾開始細說阿狼哥哥的好,什麼會用樹葉吹曲子,什麼唱歌特別好聽,什麼會畫畫等等,羅裏吧嗦聽得駕駛位上的季聰直犯困。
太無聊了!他就隨便放了一首歌,可音樂一出來,竟發現是五月天的《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他忽然就紅了眼,無盡的心事被耳邊憂傷低沉的音樂勾起來。
人群中哭著。
你隻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靜靜忍著。
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
越是在手心留下。
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賀臨淵終究是沒有忍下去。他死前太痛苦了,手心不是刀割,而是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掐痕。他被胃病折磨得用指甲掐自己,隻掐得手心鮮血淋漓。
他其實是比他還疼的。
那個人太要強,最後傷自己最深。
耳邊音樂還在回響,一首歌已經步入了高、潮的旋律: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隻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 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在 永遠鎖上的軀殼。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側。
卻像隔著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