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灣的霓虹燈火像是要燃燒整個河流,波光粼粼的河水上間或幾輛遊輪經過一派繁華,灣邊散步的人三三兩兩都是成雙成對的,不遠處的半島酒店奢華到極致的裝潢,陪著維多利亞灣讓人有一種燈紅酒綠之感。
蘇晚晚靠著灣邊的扶欄,耳朵裏塞著耳機反複地聽《富士山下》,她不願承認自己會因為一首歌而潰不成軍,如果傷痛反複被撕開久了也就不疼了。
四月的櫻花浮現在眼前,富士山下她笑得那麼燦爛,邵丞崢溫暖的懷抱,空氣裏的芬香仿佛現在都還可以聞到,那時候的她在天堂幸福地笑,今天的她站在維多利亞灣旁獨自流淚,從天堂跌下來隻能是去地獄。
如果讓她選,她寧可從來沒有得到過那種幸福,也不要得到後再失去,不是後悔曾經去愛過,而是沒辦法接受現在的結局。
忽然一件薄衫落在她肩上:“這麼冷,在這裏幹什麼呢?”
葉銘緯在她身後環抱著她頓時一陣溫暖,摘下耳機轉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葉銘緯。”
“嗯?”
“你愛我是不是?”
他們之間似乎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字,在他們的記憶力,我愛你三個字從來是不曾出現在於語言裏的。
十六歲蘇晚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說過,二十五歲的蘇晚晚也不曾對他說過,而他也從沒說過愛這個字。
她的表情波瀾不驚,但是話語卻像是他心中突地襲來的閃電,答案就在口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害怕,如果說了他愛她,還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蘇晚晚也察覺自己的失態,明知道愛與不愛在她心裏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可是還是很想知道。
這個世界上她愛過兩個男人,一個是邵丞崢,一個是葉銘緯。
葉銘緯是她的初戀,年輕氣盛的時候愛並不很明確,隻是知道他在身邊很有趣,後來他們分手,她並沒有難過很久,兩年以後二十一歲的她又遇見了愛情,她以為是她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邵丞崢。
她的愛如火焰,燒灼著她和邵丞崢兩個人,最後她累了,邵丞崢從他們的婚禮上跑了以後她的愛就被完全澆滅,她想她不會再愛了。
而今她竟然又想問葉銘緯是不是愛她,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他,但希望他愛著自己的同時又不希望他愛自己,心中很矛盾。
良久,路過的遊輪發出一陣汽笛的嗚鳴,他才回過神,笑若星辰:“我愛你。”
他這句話說得很有分寸既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一切決定權都掌握在蘇晚晚手裏,他看著蘇晚晚等她選擇。
“別開玩笑了。”蘇晚晚訕笑著轉過身看美麗的維多利亞灣,“商量好了嗎?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葉銘緯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語氣卻輕快:“咱們回去以後,老大沒想到他的資金回流受阻,啟動了儲備金,現在有許多股東不滿,我打算趁這個機會把他弄下來。”
“章瓊那邊怎麼辦?我大哥說他和黑道的關係還有這千絲萬縷。”
“葉銘天這幾年回到B市你以為他真的在為章瓊那邊的人做事麼?證據很好搜集,到時候找個人捅出去就行了,我想他們是不會再繼續幫助叛徒的。如果章瓊臨時撤資,他這個案子就算是白做了,前期投入的資金也沒辦法收回,到時候董事會肯定會彈劾他的,我到時候再以正統繼承人的身份,拿著我和茗茜還有我母親的股份把他逼下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