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水一邊尖叫一邊逃跑,心想這豹子生命力也太堅強了!跑了沒幾步後麵傳來豹子驚天動地的慘號聲,還有黎君的痛呼,再接下來就沒動靜了。
容水停下腳步轉身往後看,隻見黎君把短刀插入了豹子的左眼,豹子的右爪狠狠的撓過黎君的小腿,而豹子血流滿麵,抽搐了幾下,最終還是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她趕緊跑過去,看到黎君的裙裾早被豹子的爪子撕開了,露出的傷口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快,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要盡早醫治!”
容水不由分說趕快黎君扶了起來,然後咬緊了牙關,把黎君背在了背上。
黎君臉白如紙,氣若遊絲,卻還在那裏抗拒:“不、不行…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容水怒吼一聲:“自己走個屁啊!男子漢大丈夫能不能幹脆一點!告訴我你家到底怎麼走!笨蛋!”
黎君還在那咕噥:“你、你才是笨蛋…”聲音越來越低,似乎要暈過去了。
容水心急如焚,大喊道:“別睡過去了!笨蛋!別睡!”但背上的黎君卻失去了回應,容水心知黎君肯定是失血性休克,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能失去意識的,否則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略一思索,一狠心,手就抓到了黎君腿上的傷口處用力一抓,怒道:“不許睡!笨蛋!”
黎君痛得渾身戰栗不止,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強撐著道:“不許叫我笨蛋…我告訴你怎麼走…”
容水一個小女孩的身體,背著一個比她高大的小孩爬山,困難可想而知。到最後累得連容水的意識都跟著有些模糊了,但她心裏憋著那股勁兒一直沒鬆懈下去,倒也堅持到了最後,來到了一片桃林。
可是進了這片桃林卻出了幺蛾子,她走了一段路後,卻發現自己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處,不由大急,心知這大約是那個黎君的什麼先生弄得氣門八卦陣,好阻擋那些聽到鬧鬼也不怕的人的。
容水焦急萬分,心想那個小段怎麼偏偏現在不出現?那個什麼先生非要設個八卦陣?背上的黎君已經徹底昏迷,刺激他的傷處都不能喚醒他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容水在桃林裏轉來轉去,始終在一個地方打轉轉,到最後幾乎都絕望了,使勁兒大吼了一嗓子:“救命啊!”自己也因為過度勞累和情緒過於緊張,兩眼一黑,背著黎君撲倒在地,兩人都失去了意識。
等到容水再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且房裏點起了昏黃的煤油燈,她一驚,猛地坐了起來,喊道:“黎君!”
“醒了?”門外傳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容水望過去,房門被推開,一個個子高大、劍眉星目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裏是哪裏?您是?”容水思忖道,莫非這就是帶著黎君住的那個隱士高人,什麼居先生來著?
男子線條剛毅,不苟言笑,漠然的掃了容水一眼,沉聲道:“這裏是鳳鳴山頂,我是黎君的師傅,你喚我居先生即可。”
容水心道果然如此,擔心的問道:“黎君怎麼樣了?”
再怎麼說黎君也是拚了性命的保護她,容水心中對黎君的看法已經從一個別扭的小孩變成一個小小年紀就很有擔當的男人了。
居先生麵無表情道:“勞煩姑娘牽掛,他已經無恙了。”
容水這才鬆了一大口氣,道:“那就好。”
說著,她歪頭望了一眼窗外,見天色已然黑透了,暗道糟了。想起自己現在還在外麵,李氏見她遲遲不歸,不知道得多擔心,頓時就躺不住了,把被子掀開跳下來就要往外跑。
居先生伸手拉住她的後領,道:“容水姑娘是吧?外麵夜色深重,你一個小姑娘這是要去哪裏?”
容水皺眉道:“就是因為我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還沒回去,我阿娘會著急的。”
居先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少爺為了救你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你不去看他一眼,就想著快點回家?”
容水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其實她前世本來就是比較自我、不在乎他人的性子,隻是來到這異世後,為容家的親情所感,才漸漸開始有了些人情味。但她的心裏,也是隻把容家人放在心上,其餘人等一概不理的。
現在黎君為了保護她受傷,她心中也被觸動,被居先生這麼一說,也有些愧疚,便道:“那煩請居先生帶我去看看黎君的傷勢如何了吧。”
居先生眼睛向下看著她,因為身高的原因,自然而然的給她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他道:“容水姑娘,容我說句實話,你不必去看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