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明憤憤不平道:“那咱們目前就什麼都不能做,幹等著羅家的客人再慢慢回來嗎?這中間要是再出了什麼變故可如何是好。”
容水想到這點,不禁也有些愁容,歎道:“說的極是,可惜咱們現在也無能為力,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了。”
三人商議過後,留容婉在街上玩耍了半日,又留宿了一天,晚上容婉和容水睡一個被窩裏時,容水由於對她的言談感到奇怪,逮到她就道:“阿姐,那日我偷看二哥的書,上頭寫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來。’雖則我年紀還小,懵懵懂懂,但看著這詩句,嚼著裏頭的意蘊,也覺情之一字,著實美妙,阿姐以為如何?”
容婉不知道她是故意試探她,一聽那詩句,就想起王先生不日前剛給她講過這一句的意思,她心裏琢磨著,越發的覺著這句詩是為了她量身寫出來的,縱王先生不往,她寧不來?少女懷春的滿腔柔情無處安放,一聽到容水說起這點,不由得勾起了她的滿腹情懷。
她羞澀一笑,道:“二妹也到了這個年紀,想著情情愛愛了,你羞也不羞?”說著,那拇哥去刮容水的鼻子。
二人笑鬧過一通後,容婉才幽幽的道:“唉,不知是那位癡情人,竟寫出這麼發人深省的千古佳句來。再有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有時半夜裏驚醒過來,想著這歌,心中竟悲痛難當,難以言喻,頗有感同身受之苦…”
容水聽了她的回答,心中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隻是她想起,曾經勸過容婉一次,容婉卻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追逐著王棟而去,可見勸是勸不回來的,不如暫且放下,等容婉年歲漸長,待到能嫁人時,自然而然會明白自己跟王棟之間是難以修成正果的,她說是嫡親妹妹不錯,終究也不能代替她過生活的。
容水心事重重,容婉在心中思念王棟,二人一時無話,相對而睡,久久不能成眠。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隨著更夫在三更過後,敲響了鑼聲走過大街小巷,整個鎮子也陷入了一片沉眠當中,萬籟俱靜,晚秋的夜色中偶爾會響起幾聲的蟲鳴。
在這寂靜的深夜裏,容家炸雞店外邊,卻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趁著傾瀉而下的月色銀輝,偷偷摸摸來到了附近,一個手上提著麻袋繩索,一個手上拿著匕首棒子,一看就知道是來做歹事的。
待看清兩人身形後,正是那兩個混子李驢子和趙柱子,他們臉上都蒙著布巾,走到店鋪大門外,就掏出鐵絲開始準備打開門來。
李驢子正全神貫注的開著鎖,趙柱子膽戰心驚的在旁邊巡邏放風,突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壓得低低的:“你們在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再低,也抵不過兩人心裏有鬼,一聽到這聲音後登時嚇得手忙腳亂,李驢子還好些,他把木棒一擺,做出個防禦的姿勢,低聲怒吼道:“是誰?!”
一個男人從拐角處閃了出來,他身形矮矮胖胖的,借著銀白的月光,可以看到他長了一張圓圓的臉蛋,臉上笑眯眯的,活似個彌勒佛。
他看著兩人,笑容不減,擺擺手,低聲道:“你們放心,我不是來壞你們事的。”
李驢子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他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瞪著彌勒佛,怒道:“媽的,讓你撞破這件事,可見不能善了了!說到底咱們等會兒要做的是人命買賣,老子不介意多宰一個人!看你小子穿的綾羅綢緞,可見是有幾個錢的,今兒爺爺就殺人滅口,越貨劫財了!”
那男人見李驢子一臉凶神惡煞,不像個善良之輩,又見他舉起匕首,目露凶光,朝著自己逼近過來,竟然是真的打算要把自己殺了滅口,不禁有些慌亂起來,忙擺手道:“壯士不要誤會!我是看二位英雄少年,又有膽識,又有武藝,我想要出錢請二位幫我個忙的!”
李驢子獰笑道:“晚了!別編花樣來糊弄老子了,你想找我們,早不找晚不找,剛好在這時候撞上,多巧!”
那男人歎了口氣,道:“唉,這位壯士真是慧眼如炬,一點也瞞不過去啊!既然如此,那我便隻能說句真心話了,二位,來,咱們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