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容水借著做飯的機會探了探容正的口風。他不同於自己一個現代人,性子也要憨厚老實得多,不是容水將他想得太過迂腐死板了,農村人確實會有以和為貴的想法。
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夠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地過日子,對一個老實本分的鄉下人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容正的態度卻讓容水感到有些吃驚。
“李驢子出了名的不成氣候,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現在竟敢把主意打到容婉身上,還差點做出有辱她清白的事……”說到這裏,容正向來溫和的眼中竟夾帶著一絲怒火,拳頭也緊緊地攥了起來。
他似乎一直隱忍著沒有發作,現在被容水這麼一問,整個人就像被火點著了,容水站在他麵前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阿爹,你先別氣……”
容正截斷她的話:“阿水,爹知道你現在比爹能耐,你那幾個朋友看著就是非富即貴,如果他們能夠幫咱們出這一口惡氣,哪怕以後欠他們一個恩情,要用我的一生來抵債爹也沒有任何怨言!”
容水被他堅定的眼神震到了。
父愛一向沉默如山,以容正保守本分的性格來看,他能說出這種話,一是被李驢子等賊人逼到無路可退,二是著實心疼自家閨女。
試問天下哪個父親能夠容忍自己的女兒被他人玷汙?
“阿爹,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李驢子就算被扔進牢房也是罪有應得!”
“嗯,你放心去做吧,阿爹不管你做什麼都支持你!”
有了容正的保證,容水便不打算和李驢子客氣了。
像他們這些本性頑劣的地痞流氓,見了棺材也未必流淚,趙柱子還好打發,李驢子簡直就像吸血的螞蝗,不把他遠遠送走她還真不放心。
段祥瑞等人還在後院裏頭審問李驢子,大冷天,他們從井中舀了一盆涼水,“嘩啦”一下全澆在李驢子臉上,讓他打了個激靈,渾身發抖地醒來。
“老實交待,究竟是什麼人命令你綁架容婉!”段祥瑞雙手抱胸,擺足了一副威風凜凜的姿態。
居先生、顧長安和君離都在後邊坐著,君離手中還托著一杯熱茶,三人看戲般盯著段祥瑞審訊李驢子。
容水看到這般光景,心裏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她走過去和居先生打了聲招呼,坐到一旁跟著看熱鬧。
李驢子還沒緩過來,他認出容水,以及將他揍成豬頭的段祥瑞,眼底滑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惡意。
“還能有誰命令我綁架容婉!?我就是看上她了!我把她抱回家當媳婦不成嗎!?隻不過是省了提親這個過程,來日再補回來就是了,容大哥,你說是吧?”他流裏流氣地看向容家兩兄弟,說話的語氣讓小段忍不住想再痛扁他一頓。
容明和容卿被他氣得青筋直冒,要不是礙著大家在場,為這種人動怒也實在不值,他倆早就一拳頭掄過去了。
“嘴巴還挺硬,一個小流氓也有袒護同黨的義氣,我敬你是條漢子。”段祥瑞鬆了鬆筋骨,狀似威脅地刮去一記眼刀,隨即有模有樣地在他身邊踱步,耐心勸解:“可惜你這樣想,他們未必感念在心,然後想方設法過來救你。”
“我說了我沒有同黨!”李驢子稍微被削減了一些銳氣,說話的底氣顯然沒有那麼足了。
依照羅燦圓滑陰險的個性,過河拆橋的可能性的確很大,他心裏惶恐不安地咀嚼著段祥瑞說的話,虛張聲勢的氣焰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段祥瑞看得出他有些動搖,繼續步步緊逼:“有沒有同黨大家心知肚明,你要是供出來一了百了,你要是一直瞞著,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你……你少嚇唬人!”他說話開始有點哆嗦了,“把我關起來動用私刑,信不信我告到官府裏去!?”
一直“看戲”的顧長安冷聲笑道:“你倒是告啊,就是不知道到時是誰理虧!”
“我我我……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有本事先把我給放了!”
“啪!”
段祥瑞一巴掌摑了上去,李驢子頓時頭歪到一邊,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角甚至滲出了血絲。
“綁架少女,意圖對她做出有損清譽的事!你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敢在這兒叫喚!?”
“我……”
李驢子意欲為自己辯駁,誰料段祥瑞又一個耳刮子掃來,他避閃不及,右邊臉腫起一大塊。
“非但沒有反省之心,還厚顏無恥地說是看上了人家姑娘,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跟我們這樣說話!?”
“你!”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