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
令箭一出,張大便開始娓娓道來。
“這件事的起因是小人三兄弟貪圖銀錢,這羅燦承諾給小人一筆銀子,讓小人和兩位兄弟去容家炸雞買吃食,並給了小人一包藥,說是瀉藥,隻要吃了那藥,證明是因為吃了容家炸雞,我們才會上吐下瀉,這銀子便就會到小人手裏,而容家炸雞也就出了麻煩,羅家炸雞便可趁此機會大賣特賣。可是買完炸雞回去的路上,我兄弟貪嘴,就先把藥塗在那炸雞上,直接一並吃了進去,還沒等回去,老三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小人趕緊和張二把他送進醫館,那大夫說要是遲來一步,小人的這個兄弟就沒命了啊!”
“小人自覺不該貪圖銀子,可是這姓羅的實在可恨,若不是我這位兄弟貪嘴,我們三兄弟今日恐怕就都命喪黃泉,而那容家炸雞店也會蒙受不白之冤。小人深知自己有錯,寧願受到相應責罰,也不願這人逍遙在外。”
這一番話說下來,配合著張大極其具有渲染力的聲音,人群時而義憤填膺,時而唏噓不已,無疑張大是成功的,直接刻畫了本是過錯方卻變成受害者的形象,圍觀百姓對他的同情大過於憎惡。
“安靜!”
歐陽束維護公堂秩序,人群再次安靜下來。
聽著張大的話,羅燦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想著要直言反對,又顧忌詹克珍,隻能等著傳喚,輪到自己說話,才好開口。
“羅燦,你有何話要說?”
“回大人,這人我是第一次見,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大人莫要相信他的片麵之詞。”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立馬就炸了,這難道又是劇情翻轉?壞人也沒臉上貼著他是壞人啊?相比較羅燦這蒼白的一句開脫,百姓們更願意相信張大的話,那可是出於兄弟情義和世道真義的一番言辭,當然更教人信服。
“你兩個各執一詞,本官甚覺蹊蹺,現在可許你二人當堂對峙,開始把!”
“多謝大人!”
相比於羅燦恨不得立馬撕碎張大的嘴,張大施施然一謝禮,態度謙遜,更教在場的人認為他是值得相信的。
“張大,你說,我叫你幹這件喪盡天良的事情,是什麼時候,你見過我,我又許諾給你多少銀子?”
羅燦問的切中要害,他自信從來沒有見過張大,隻要抓住張大言語中的短板,他就算是處於上風。
“不曾,我從未見過你。”
張大這句話一出,羅燦當場蒙圈,他以為這人會咬住他不放,沒想到這人竟是這般不按常理出牌,就在羅燦怔楞的時候,張大又重新開口。
“每次跟我兄弟來往的不是你,是你家裏的管家羅大福,他找到我兄弟許諾事成給我們一袋碎銀,共計三十兩,我們三個以為僅僅是拉肚子,自覺穩賺不虧,就答應了。”
說完這些,張大不看羅燦那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臉色,正身又對詹克珍打了一個作揖。
“大人,小人剛才並非故意掩下羅大福的存在,是小人知道那人隻是個傳話筒,羅燦是他的主子,也是這件事情的主謀人,因此,小人狀告的便是羅燦,而非羅大福。”
詹克珍點頭應是,麵對張大,他的態度不自覺稍顯溫和,再次麵對羅燦,他又恢複到鐵麵無私的樣子。
“羅燦,你可還有話要說?”
“小人不服,羅大福是小人的管家不錯,但小人並沒有指使他做這些事,求大人將此人帶上公堂,跟小人當麵對質!”
“大膽!羅燦,你不知悔改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命令本官,這縣衙豈是容你撒野的地方?”
“大人饒命,小人不敢!”
羅燦誠惶誠恐地叩首謝罪,心裏卻在腹誹羅大福怎麼辦事這麼不小心。
是的,這便是羅燦有點忌憚的地方,他的確是派了羅大福照著連翹的吩咐辦事,可這藥會置人於死地,他可是萬萬沒想到的!羅燦心裏還頓生可惜,這事要成了,羅大福就是辦的相當不錯,現在看來,反倒是被人擎製住了手腳,為了脫離這個困境,他肯定會明哲保身,到時候就別怪他對連翹和羅大福不義了。
“來人,帶羅大福上堂!”
給羅燦點厲害瞧瞧是必須的,審理案子也是必須的,詹克珍當然還是要喚羅大福上堂。
歐陽師爺聽命就前去羅家抓人去了,到了羅家,還碰見正要出門的羅夫人。
一看見自家門口嘩啦啦湧進一群衙門裏的人,羅夫人當場就咋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