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轉醒的時候,已是子時,容水早就挨不住緊張疲憊了一天的身體,倚靠著椅子歪頭淺眠。
二強子是個聰明人,容水一介弱女子僅用麻繩綁住,而知道君離習武一般繩索困不住,便特地找的手腕般粗細的鐵鏈鎖在床頭。
所以君離一動手想要掙紮便發現隻是徒勞,心有不甘卻不再妄動。
這邊鐵鏈一響動,椅子上的容水頭一埋,也就悠悠轉醒了。
她恍然間知道君離可能醒過來了,急忙呼喚:“君離!君離?是你嗎?你醒過來了嗎?”
容水自己不覺得,還以為自己表現冷靜沉著,但聲音裏帶著迫切與緊張的情緒,君離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不安。
所以急忙應答:“小丫頭,是我!你別怕,等我想想辦法掙脫開這鐵鏈。”
容水一聽到君離說出他現在的困境,這小子並沒比她好到哪裏去啊?即使君離武功不錯,那也沒達到徒手掙開鐵鏈的地步吧?再加上他的手臂本來就有傷,還逞強什麼啊?
便馬上阻止他:“君離!鐵鏈是你能掙開的嗎?別忘了你手臂有傷,要是你不顧及一下,傷口又裂開加重怎麼辦,現在又沒有藥。”
邊說容水邊急不可耐,生怕小鬼不聽勸告。
君離試著用力了一下,發現正如容水所說這麼粗的鐵鏈是不可能用內力掙開,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但卻不甘心如此坐以待斃。
容水想著這小子可能不明情況,畢竟他暈過去的早,知道的也少。
便將現在兩人的境遇一五一十的敘述:“君離莫慌,你我這是落入一座山寨匪徒之手,我聽那綁匪談話,得知這夥人隻為求財,暫時不會傷害我兩人性命。”
君離聽完,放心些許,剛剛生怕自己受限於人不得保護容水,若是眼睜睜看著小丫頭受苦才是無可奈何。
沉吟片刻,方才冷靜下來,跟著容水一起分析眼前情況。
說道:“小丫頭,既然是求財那綁匪可有向你我兩家遞去信件要求贖金?”
容水說:“這我不知,但若是綁人隻為著贖金應該不是,我聽他們說起報酬一事,猜想莫是受人指使?拿去豐厚回報。”
說完,擔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怕是一時半會不會放我們走,更不會通知你我兩家,但誰與我有如此深仇大恨?想出綁架恐嚇這一招?”
自問自己在經商做生意這兩年,一直小心翼翼,收斂鋒芒與人為善,不可能樹敵太多,若是因為利益糾葛使然,便想起來一件事。
前些日子裏黃知派人告之小心謹慎周記布裝周家坤,但一個小小商人即便再縣城有些黑惡勢力,但也不至於淪為與山匪勾結吧?
百思不得其解之間,容水下定決心一定要搞清楚到底誰是幕後主使!
便對君離講:“君離,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暫時沒有辦法脫身就不要慌張,我借機一探究竟是誰想要謀害於我,找出證據稟告黃知縣!”
容水不傻,自己自然是做不出來打擊報複以牙還牙這等事情,但是無論古今中外都是法製社會,自己不好下手,邀請官府出麵給自己一個公道也未嚐不可?
所以怎樣從這群綁匪這裏套的有用信息,找出賊人證據才是最要緊的。
君離一人聽完容水的話,丫頭聰明伶俐,指出問題關鍵,便也放心下來:“小丫頭,現在也是深夜了,你累了一天,快休息吧,我現在睡不著正好守著你。”
守著你簡簡單單這幾個字,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比這些無意間便能戳中容水的心。
她答應:“好。”
第二日,二強子從廚房端來了些早飯,自告奮勇去送到君離和容水處,主要是二強子本來也是窮苦出生的人家,人之初性本善倒是沒有說錯,他一直心念容水的善心,夜裏也是愧疚不已,便想著做點什麼也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容水君離早已醒來,二強子把端來的飯菜放在桌子上麵,容水一看眉頭皺起。
粗瓷搪碗還有一個大缺口,裏麵盛著浮著油腥的白米粥,外佐一碟醬菜,讓人看了著實沒有胃口,看來這夥人的條件也確實不怎麼樣。
不過並非沒有吃過苦的人,想當初才到容家不也是一天天吃著這些玩意。
二強子看二人表情,便好言相勸:“容姑娘,你別氣,我們寨子裏這已經是最好的吃食了,你們兩位貴人就將就將就?”
容水沒有理他,腦筋飛速的轉動,現在受製於人別說查明情況,再怎麼也要先想辦法脫身拿到主動權啊?君離的鐵鏈需要鑰匙解開,自己身上的麻繩卻並非那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