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子走進一名衣著儒雅曲裾華裙的婦人,梳著倭寇髻,不留餘發,雖然體態雍容,發際泛白但是五官還是風韻猶存。
女人確是劉氏,有了丫鬟向她稟告容水帶著銀兩來府,便要出來查看她與夫君商談情況。
黃知見自己夫人出來,想起她與容水關係,不甚歡喜說:“夫人不在房間好好呆著,有事無事出來做什麼?”
劉氏不予回答,這會隻見容水做到了丈夫的條件,而黃知明眼看去又有不甘,便做主說道:“既然是三千白銀,老爺是不能將容水拒之門外,快,容水請進來說話吧!管家去奉上上好香茶”
管家接令退下,劉氏便讓容水進入廳堂之上,黃知理虧,默默跟在自己夫人身後,想著一會與容水的應對之策。
丈夫沉默不快,劉氏隻好代替夫君說話:“容水既然短短幾日真是籌到了這麼大一筆銀子,著實不易。”
容水還是對著劉氏親切不會有嫌隙,於是恭敬回道:“多謝夫人的關心,容水便是靠著自家炸雞店鋪和朋友相助,暫時借到了一筆錢。”
劉氏點頭,也是關切,生怕容水錢財來之不妙,容水見著這份心意也是心領了下來,不過又看著黃知不發一語的樣子,心裏多多少少沒有底了。
便主動發問道:“黃大人,小女啟用銀兩已經備齊了,黃大人現在是否該履行契約上的承諾呢?一旦契約簽訂,當初小女與黃大人口頭商議承諾的上繳數量和官府定額都不會變。”
當下黃知心裏矛盾,不與容水協同開發礦山開采說白了出自心裏對容水公堂之上不仁義的倒戈之舉,再者城郊礦山自放出消息之日起城裏多少富商明示暗示有意,躍躍欲試,不乏能給予他暴利的回扣,所以他實在是不用死掉在容水這一課歪脖子樹上。
然而因為今日斷定容水窮極精力不可能籌到他提出的數額,所以信誓旦旦的簽給她一紙協議,如果現在真的答應於她,今後免不了多有接觸而自己心裏怨怪容水,憋不下這口氣是真。
要知道,若是沒有這樁子事情,容水在他和劉氏心中聰明機智,伶俐可愛誰能不喜,人品性情也是上佳,關鍵智勇雙全與其做生意也比其他狡詐商人做生意來的更為可靠。
然而,現在一切設想都是在容水不曾不明原因的胳膊肘往外拐的情況下。
黃知這一想許久不做回答,容水都等的有些焦慮的時候方才開了口說:“今日夜色已晚,你先回去罷,擇日再來商議!”
這便又是在和她打太極?容水眉頭擰起,為了這個礦山的事情自己已經耽擱太久了,付出的精力財力也共計不少,現在還沒有個確切的準信,怎麼甘願任人敷衍?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呢?
於是當下硬聲說著:“黃大人,擇日再議?是又要擇到何時?老實說容水也不是非要今夜把所有事宜都定下來,但是我至少要黃大人的一句準話啊!”
容水這般強硬的態度,逼著黃知不許退讓,既是摸準了他理虧於自己,也是讓他知道他以為的弱女子並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
目的達到了一部分,黃知被激道:“什麼準話不準話,字條憑據你容水不是都騙了我寫?還要什麼?咳咳…咳…”
這一說到激動處,劉氏見黃知氣有不順的咳嗽,立刻上前送水安撫。
也出麵對著容水說著:“容水,今日我們家老爺身體多有不適,不便再議論這些,不然你就先回去吧,改日再過來,既然你手裏有憑據也不可急在一時。”
即便是真的心有不甘,劉氏都說了這樣的話,容水也是不能再頂撞了。
隻好起身告退:“那好,夫人改日待到黃大人身體好轉我再來府上,今日多有叨擾了。”
客氣話說完,便轉身離去,心裏卻是難以割下此事,明明……黃知的樣子是不想忍氣,是回去暫避她尋找對策嗎?
哎…難道真就是因為山虎的事情,就將黃知得罪至此?他是心裏難以咽下這口氣還是真的厭惡自己到不想有絲毫接觸,更別說合作?
即便容水始終覺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也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是所作所為傷透黃氏夫婦?難道要拿到礦山要與官府重新建立信任的合作關係就必須從改善與黃知的關係做起?
腦子也想的悶痛,反正一時半刻也得不到什麼解決之法,容水自己也還是覺得心累,索性就先放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