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行的路上,一路風景依舊白雲蒼山,林間荒靜,路窄崎嶇這樣的山道也難怪很少有人再來,容水放下馬車裏的布簾,收回了遠眺的視線。
劉氏端莊的坐在對麵,歸途中有了容水這麼一個可行人相伴,倒是比來時好上許多。
但是她心中始終還是有些在意剛剛勿俢說的那句不明所以的話。
納悶來納悶去,幹脆又像容水發問:“水兒,剛剛……勿俢大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那什麼莫離莫離的,意思可是你的命定夫君是叫莫離這個名字麼?”
容水沒想到劉氏還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這……這讓她怎麼回答呢?是讓她知道自己猜測那個人是君離?不!當然不行,劉氏恐怕連君離是誰都不知道,到時候聽說了便到處拖人打聽那才是糟糕了。
於是還是決定敷衍過去,便說:“夫人莫要取笑容水了,這根本是莫須有的事情,再多我也不明白勿俢大師話裏的意思,他不是說簽文不需要過度的解釋嗎?我們還是不要妄加揣測了吧!”
劉氏歎了一口氣,既然容水自己也不是這麼熱心看來她也是急不得。
趕車的馬夫突然向裏麵喊了一句:“夫人現在突然變天了!怕是不久就會有暴雨啊!”
這荒野山林,周圍一處人家暫避也沒有真要遇到暴雨不是也隻能冒險趕路了,劉氏和容水一聽便有點擔憂。
劉氏隨即詢問道:“現在快馬揚鞭趕回去需要多久?”
車夫依據經驗判斷道:“即使最快的速度,怕是也要著一個時辰吧!”
容水心裏有些不太強烈但很不好的預感,她又撩起布簾看向馬車外麵,剛剛明明還是白雲晴朗的天空也不過談笑之間便顏色全變,日頭也被嚴實的遮了起來,忽的一陣狂風大作,四處卷起風沙。
這種程度突然變化的烏雲和大風可不是意味著一般的狂風暴雨啊!真是……明明今日出門天氣都很好,現在不快點趕路今夜怕是都要耽擱在這裏了。
劉氏憂心忡忡的催促著外麵的兩個馬夫說:“再快些吧不要管我們!要不然雨下起來,今夜耽擱了老爺一定會擔心的。”
有了吩咐,兩人自然是全力以赴開始鞭策馬匹,不多時已經行至一處山崖了,縱觀過去,路窄坡高十分危險,容水一直觀察著車窗外的路況和天氣,看到這種地形想要立刻叮囑,外麵卻傳來車夫的驚呼了:“夫人!雨下起來了!要加緊趕路了!”
果然這雨水說下便下,伴隨著呼號怒作的狂風,小小馬車在山崖上行駛顯得渺小如螞蟻。
容水起身堅持讓劉氏坐到了自己靠裏麵的位置,以免防止萬一發生意外這邊受傷較輕,細心的舉動讓劉氏記在心裏,就連外麵可怖的天氣也不是那麼害怕了,緊緊抓住容水的手,兩人就像是兩母女,沒有血緣的親情在小小的馬車裏快速升華。
裏麵兩個人心驚膽戰外麵車夫何嚐不是提心吊膽,雨水如同傾盆而泄,地麵片刻的功夫就濕滑的寸步難行,即便是慎之又慎,也難免在車輪碾過一塊凸起的石頭時車輪和馬蹄打滑,若是平常頂多斜著行駛幾米也不會大礙,但就因為著這暴雨天和山崖地形偏斜,一側還緊臨懸崖峭壁!
馬車在斜傾的輪子破裂,車廂被拖地拽行,馬匹也被變故受驚,即將陷入狂亂。
車廂裏的幾個小丫鬟抱在一起尖叫,劉氏渾身顫抖,重來養尊處優的女人,那裏經曆過這些?雖然容水也沒比他們好到哪裏去,但應對這些惡劣天氣至少少有經驗。
此時馬車已經拖地拽行十幾米遠了,要是再不想辦法從封閉的車廂逃出去,那失去控製的馬匹難保不慌不擇路墜入懸崖。
劉氏想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狂呼喚門外的車夫:“馬夫!馬夫在嗎?在嗎!快停下!停下啊。”
卻沒有得到一聲回應,那趕車的馬夫剛剛便在碾到石頭車身偏斜那一刹那便被甩出去了,生死不明,小丫頭們嚇傻了,以為此次必死無疑。
容水一直離在窗口,剛剛顛倒後一恢複便立刻坐近觀看外麵的情況。
立刻做出判斷,必須先要靠著懸崖裏側脫窗滾下!否則呆在這已經破掉沒有輪子的車裏會更快完蛋的!
於是馬上快速說出了自己的辦法:“聽著!現在冷靜,不是哭的時候,一個一個從這個窗口跳出去,護住頭,往山壁裏麵滾!注意落地時不要與車身接觸!快!”
說完,沒有一點耐心等這些人醒神,拉過劉氏便從她開始,推搡著讓她將身體鑽出車窗,見她把頭放出去後,便大聲問著:“夫人注意外麵有沒有滾石!沒有的話我就立刻把你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