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甩甩酸麻的手臂,喃喃的抱怨著:“這丫頭可真是頑強啊!也不怕危險,這麼冷的夜裏,這麼遠的路程,剛剛我見著她的時候也還是不敢相信呢。”
君離懷中抱著容水,聽了顧長安的話,眸子中才得到至寶的神采一黯,小丫頭……若是這般危險艱難,我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犯險?
第一次知道手臂上的這個人身輕如此,以前在容家之時容水時常忙碌不好好用膳,還總是要有人盯著才肯好好吃飯,有時李氏會督促著,但家中兒女太多也是有心無力難免有注意不到的時候。
那時便是君離每日一定要看著容水準時準點的用膳,數月如一日,現離開後這幾日裏,也不知這丫頭究竟有沒有好生聽話吃飯。
將容水放在自己房間的睡塌上,又為其撚被裹緊,方才坐於身側。
顧長安跟進來說道:“君離少爺,我便去給容水小姐熬上一碗驅寒的薑湯和預防的湯藥,你也得喝上一口,否則萬一是有了病氣過給了虛弱的容水那可不是要沾染上風寒的?”
君離一聽本是本能的拒絕,然而顧長安卻是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軟肋……自己生病何懼?若真是如他所說,把病氣過給了容水便是萬萬使不得的。
於是點頭同意道:“那你去辦吧。”
顧長安一喜,果真是押對寶了,死活勸不動君離喝藥,但一提到容水丫頭他便是妥協了,真是好使啊!便喜滋滋的下去熬藥。
君離忍不住握住了容水冰涼的手掌心,老實說來小丫頭並沒有認真的拒絕過他,隻是搪塞一些模糊不明的理由和態度,他氣的是這一點,不願麵對的也是這一點。
雖然身為失蹤的皇室人員,但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讓他幾次已到嘴邊的愛戀卻說不出口,那一夜在容家池塘畔,月夜伊人,兩心相近本是大好的時機,當他終於鼓起勇氣,卻讓容水奪了機會不讓他開口。
哎……雖是不明、不懂,又能如何……小丫頭連夜入山的這股勇氣讓他積鬱心中好久的怨意煙消雲散,便想等著她醒來,一切都隨她而去吧!不管是永久埋於心間的暗戀、不管是藏於眼神裏的留戀……
這邊顧長安又去找了一遍段祥瑞,還是不見人影。
奇怪是奇怪不過也懶得理他了,去灶房裏忙活好一會,熬上了一碗人參薑湯又是煎了避寒的草藥,這才倒上兩碗往君離房間走去。
路上又是碰到了居正,心裏暗叫一聲倒黴,那邊屋子裏兩個人正甜甜蜜蜜重修舊好,要是碰上一個居正過去搗亂攆走小丫頭或者是惹君離少爺生氣可不是憑白浪費這大好機會?
但臉上任然是笑意盈盈的,問候道:“居先生晨練回來了?那屋子裏我給做了點清粥小菜,先生先去用著吧。”
居正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顧長安手裏端著的薑湯問道:“這是薑湯?君離不是說不想吃嗎?”
可真是機智!顧長安長袖善舞,兩三下便圓說:“這不是被我勸動了嗎?這下又給他端去咯!”
居正上下打量了顧長安一眼,眼裏是輕視,好像在說就憑你也能勸的動君離?不過終究也算是好事,於是沒說什麼便走了。
顧長安這正要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什麼,突的又被居正叫住,這一次,直接走了過來,指著托盤上的幾個碗狐疑的說:“喝藥就喝藥,怎麼需要這麼多碗?”
顧長安結結巴巴的回答著:“這……這,這不是又薑湯、參湯、草藥等等嘛!都喝上一喝,畢竟在外麵呆了這一夜,還是不要馬虎的好。”
居正不知道信沒有信,不過這一次確實沒有再不厭其煩的過問了。
但顧長安卻叫住道:“居先生,今日君離少爺說讓咱家隻管著為他送飯就是,別的人一律不許靠近他的房間,少爺他……他要自個一個人靜一靜。”
居正聽後不置可否,拂袖離去。
顧長安這才顛顛的將差一點撒出來的湯藥送到了君離房間裏,邊進來邊對著君離抱怨的說道:“真是剛剛差一點就被那居正看出來少爺房間裏有人了。”
君離冷麵寒霜的看著他,對顧長安的話很是不悅,說道:“即便讓他知道又何妨?我難不成是在這鳳離山上坐牢不成?隻是一友人上來探訪,居先生也得管那麼寬。”
顧長安東西一放下,立馬過去說著好話,道:“君離少爺,我們這些人哪裏敢啊?你知道的那居正本來就與容水丫頭八字不合,以前小時候不屑於與黃毛小丫頭較量,勉強能保持視而不見,隻是現在……當年的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了,不說別的,就是孤男寡女在一起,這擱誰那裏都說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