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麵無法自控,被包圍在中間的兩人始料未及的變成了眾矢之的,被排除在巷道外麵的趙嘉和官兵麵麵相覷,聽著裏麵傳來陣陣越來越大的聲響變得非常不對勁。
趙嘉側耳聆聽了一會,果斷的下著決定,說道:“裏麵肯定是出事了,我好像聽到了有大罵大叫的聲音。”
說著,外邊又進來了一夥人,原來是黃知又帶著全城剩下的兵力趕過來了,他知道容水今日要動手,做這麼大的事不來盯著看看她到底耍什麼花招自己也是不放心,所以一定要來看看。
正趕進來聽到了這句話,當即下到命令:“那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進去看看需不需要救人?”
說完,趙嘉幾人應聲,帶著一群官兵穿過巷道,直奔聚集的中心裏。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大事不妙,容水和君離兩人被團團圍住不明裏麵情況,官兵們立刻拔刀拿槍直指鬧事的刁民們。
容水問完了卻沒聽到君離的回答,他隻是更將容水往懷裏帶,那個堅韌渾厚有力的懷抱,那個異於少年,成熟理智的保護殼,給了容水最安全的世界。
君離……小鬼……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你不能為了我受傷,你不能……不顧你自己,這發自於容水肺腑的呐喊卻如鯁在喉。
被隔絕起來的世界,聽不見了外麵的傷害……然而卻是君離受傷的代價來換取,這不是她要的。
“騙子!不讓我們好好的生活!要攆走我們!”
“官府無能啊!讓我們活不下去啊!”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讓他們攆我們!還騙我們!”
……
群起的憤怒難以熄滅,難以平複,君離有想過撿起劍與他們為敵,但是這樣一來,容水今日做的事,犧牲的一切就沒有了意義。
或許小丫頭此時也讀知了他的想法,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用盡了全身力道,生怕君離掙脫後要去拿劍向流民。
隻要傷了一人……江城所有流民的公憤便可以激化到白熱化,那時候什麼轉圜的餘地都不要再談了,情勢繼續緊張……不僅是流民,江城百姓也會更加遭遇危機。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犧牲君離?!這是她自己攬下來的事……她不想任何人受到她的連累。
容水心底的聲音不知有沒有人聽見,這時卻是出現了轉機,外麵衝進來的官兵,手持兵器包圍住暴起的流民。
即便以前流民根本不懼官兵,但這麼多人一起過來,又是攜刀帶劍的,一些膽小怕事的人當即沒了脾氣,停下了繼續討伐的動作。
暴民動作停止住了,君離和容水才算是得到片刻的喘息,容水脫身沒顧得上自己,先是急忙著上下檢查君離有沒有受傷。
君離阻攔著容水的動作,說道:“別管我了,我沒有事,還是先處理這些流民吧!”
容水點頭忍住心裏的擔憂,同時也知道君離這是要自己以大局為重,現在先別理這些小事,見他似乎無異狀隻好繼續投身勸服之中。
這時人群中卻被清出一條道,黃知身後跟著幾個保護周全的官兵一同走了進來。
一見著容水此時,渾身肮髒,頭發淩亂掛著菜葉的狼狽模樣,雖是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不出所料的冷眼。
他就知道……任憑這容水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說服這群刁民,不過是來浪費時間罷了,最後還不是要自己來給她收拾爛攤子。
於是過來對著容水說道:“怎麼樣啊容丫頭?!你現在還知不知道這群刁民的厲害?簡直是不可開化的野蠻人,看看你自己,一言不合就又是丟東西又是罵人,再有過分的一會兒恐怕就是拳腳相加了!”
說完之後,黃知就等著容水含淚委屈告饒,不再插手此事了。
哪裏想到,隻見容水被丟了一身髒東西,也不見氣急敗壞。
現在聽了黃知的話之後,取出自己的手帕,大致快速的擦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又將身上可見的汙垢拍打下去。
才對著黃知說:“黃大人!時間還早,而且民女並未認輸喊停,所以……所以我還是要繼續試下去,今日非得將這群流民勸服到驛站裏麵去。”
話一落地,堅定不移的眼神,半分不退縮的精神重新煥發。
這時下麵被官兵鎮住的百姓,此時也是又來了些精神,打算開始新一輪的叫囂。
“就是這個狗屁縣令要攆我們走的!也打死他!”
“也打死他!縣令與他們是一夥的,要攆我們出去凍死。”
人群還在發出雜亂無章的討伐聲音,黃知一皺眉,命令道:“讓這群刁民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