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還在繼續不依不饒,說著:“容東家,你也不要為難於我們,這不是黃縣令的決定嗎?他怎麼派你來當槍使?我們都不想與你為敵……你為江城還是做過一些好事的!你走吧!”
容水的腳步未移動半分……她還在思考著……絕對不能夠讓兩方對上,裏麵的流民若是也被惹火,出來一起理論對質,那麼這麼久以來所做出的努力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能夠消除百姓恐懼的除了抓捕到當街殺人的逃犯似乎別無他法了。
她繼續站出來說道:“容水先在此謝謝諸位仍然願意相信我……我能夠體知大家的心情,害怕逃犯一日不落案,就有可能再次犯下罪行,但是驅趕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將這夥人趕走……難道你們一定能夠保證逃犯在他們之中嗎?事實上官府已經再三排查過了,並沒有……這裏的人並沒有那個逃犯,驅趕走他們無濟於事啊!”
那幾人聽著容水的話,有些猶豫了……大家夥與流民的深仇大恨還不是因為著這個逃犯產生的。
如果真如容水所說……那要一直抓不到逃犯,趕走他們似乎的確無濟於事啊。
幾人又說道:“容東家,雖然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這群人本質始終不好的,留在城裏始終是個隱患啊!”
容水隻好又講道:“以前這些流民危害大家的安全是因為他們無所事事,而且還沒有生活來源,所以才會去偷、去搶。現在我敢這樣對大家保證,自然是要為他們的行為負責……因為我作為容家的當家,現在對大家宣布,我將這裏麵所有的流民都聘請到容家村,為我修築山莊,所以……他們留在江城有正式的活計,不能再算成流民,大家也就無權攆他們走。”
容水話一出,人群之中紛擾不間斷,這……實在是太過於讓大家稱豔!
誰不知道容水的店裏待人如何的好,福利、俸祿如何的?城裏哪戶人家不願意自己家的孩子往她的店裏收,不求多多掙錢,都指望著能學到容水的幾分本事,那才算是受用不盡的了。
然而沒想打……容水輕而易舉的就承諾將所有流民安排到他們容家的產業裏去工作。
這樣一來……大家似乎真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繼續堅持下去了,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容水卻不願意這樣步步緊逼,或許她是看見了百姓的退卻,於是又對著大家說道:“諸位,但我容水和黃大人不是一心要逼迫大家的,在此容水懇請父老鄉親給我們一個機會……若是,若是我們能夠在十日之內抓捕到當街行凶的逃犯,那麼……那麼大家是不是可以不再追究流民繼續留在江城生活呢?”
幾個人立即開始了一番討論,說實話沒有誰想要步步緊逼的,雙方以前關係也並不曾緊張或有仇……
片刻之後,有人提出道:“容大東家,那麼十日之內若是你們沒有抓捕到逃犯,是不是就應該將流民趕出江城?或者一旦這些日子當中,再有流民犯案!全部人員都應該逐出城裏,容東家也得擔待著,可好?!”
知道這或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退步,容水已經沒有辦法再爭取更多的利處了。
她點頭,說道:“可以……我願意擔待著流民在此之間所有的行為,隻要造成了大家財產損失的,容家一律賠償,不過基於彼此信任的基礎上……若是一旦發現有人假冒流民作案,我們容家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到時候告到官府處置,另外十日為期,黃大人和我一定盡力抓捕到那個在逃的凶犯!”
事情已經到了沒有回頭路可走的地步了,容水知道這……或許是一個大膽的條件,而且他們隻能夠成功。
話已經說到了這裏,所有聚集起來的百姓隻好各自散去了,大家給了容水一次機會,相信了一次,這些是基於她在江城的聲望……珍惜與否也隻能看她自己。
看著外麵持棍棒的人群都散去,一直躲在驛站裏麵的老弱病殘才互相扶持著走了出來,方才外麵這麼大的動靜,不是沒有人聽見,隻是……年輕力壯的男人們還在山莊那邊,剩下的人瑟瑟發抖都來不及,怎敢出來挺容水。
這時容水沒有想到,一位年長的或許是村長之類的老人,被幾個人攙扶著走到了她麵前,枯槁的雙手驀地握住容水,一雙看遍滄桑的眼睛含著淚水,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然後隨著她的動作,驛站前前後後一百多人全全跪下。
一同齊聲說道:“多謝恩人收留、救命之恩!”
容水此時覺得有些事不是值不值得做,而是必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