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兒看上去不知是否樂意,不過……既然她來了,也就隨著她的意思吧,想起付程璧,容水覺得好久都沒見到過人了,雖然說來付家兄妹兩人還是一直寄住在容家的……可是這兩人的存在感微乎其微。
付沉兒不說,每日上工下工來回於炸雞鋪,也沒什麼特殊或者出格的事情,安分乖巧得不像是之前,那個倔強自尊要強的女孩,而付程璧一直久病在床頭,別說院子就連房間都不怎麼出的。
想起這裏,容水問道:“沉兒,多日不見你哥哥程璧了,他近來可還好?病情有無緩解呢?”
付沉兒的臉全部被遮擋在鬥笠以下,根本不知道她的表情,隻能聽見她冷清的聲音,說道:“多謝容大東家的關心,哥哥他……還是老樣子。”
說是老樣子其實還是付沉兒在往好裏說了,付程璧的病情自從入冬以後一直反複無常,幾乎下不了床,大夫看了也是無計可施,說詞還不是老一套的,藥沒少吃,銀子也沒少花。
所以付沉兒的工錢一直貼補了進去,早早說過要搬離容家也一直沒達成。
反正容家人幾乎都是與人為善的,雖說是寄人籬下,但沒有遭到過白眼與尷尬,便隻能繼續留下,將賺得的所有銀子全部用在為付程璧買藥、買補品上麵。
聽付沉兒說,便好像是不好不壞的意思,容水心裏明白付沉兒一般對外人也隻是報喜不報憂的,便說道:“……樂神醫要是在這裏就好了,說不定可以有辦法的……可惜誰也不知道他要雲遊多久,一等他回來,我立刻請他過來給你哥哥程璧看看。”
付沉兒沉默的點點頭……然而並沒有寄太大的希望於此,樂神醫又不是沒有來過……還不是無能為力。
她指著遠處一筐筐運菜的人,對著容水說道:“這些菜恐怕存不了多久的,而且容易失去了新鮮……這個張明顯究竟去鄰城幹什麼了?這般無用!說不準我去還能有辦法。”
容水知道付沉兒一直與張明顯不對付,隻是……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去了,還是動輒生氣,她對付沉兒的說法有些疑惑,問道:“怎麼……沉兒……你有興致去做推銷事務?”
付沉兒默立了片刻,突然說道:“我認為我沒有哪一點輸給張明顯,或者容家炸雞鋪裏的任何人,隻要容東家給我機會,店裏一切事務我都有信心做到最好的。”
付沉兒話一說完,還沒等容水表態,遠處夕陽下麥田的那一頭,一個揮舞著雙手的人影衝了過來。
邊跑邊叫著:“大東家!我回來了!大東家!”
不用說了,這個聲音明顯是屬於張明顯的,隻見他雀躍的步伐往田裏來,又是在田埂上跌跌撞撞差一點就掉進溝壑裏了,連容水都看得心驚膽戰。
付沉兒卻在一旁恥笑著吐出了幾個字:“哼……蠢材。”
容水隻能充耳不聞,過去扶過來張明顯,邊說著:“張明顯以前也是大戶人家養的公子哥,沒來過這地裏,對了!張明顯你這麼急著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容水期待的看著他,張明顯喘夠了氣才說道:“大東家!成了!等著吧,明日便有鄰縣的人過來拉菜!”
容水一聽笑臉露出來,立刻驚喜的說道:“果真嗎?!”
就連付沉兒也有些愣愣的望著張明顯得意的臉,明明是自己已經斷定完不成任務的他……居然還真有本事將容家的菜找到了銷路?!怎麼可能?這個人明明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個……一個廢物啊?!
張明顯此時也發現了在一旁的付沉兒,他才辦成了一件大事,連一直相看兩厭的付沉兒現在看來也有幾分可愛了,特別是那丫頭因為吃驚微張的嘴,清晰的瞳孔放大,一直精明冷靜的丫頭犯起了小傻。
他存了心思去逗弄,說著:“怎麼樣了付沉兒?!沒見過比我張明顯還要更能幹、厲害的人吧!嗬嗬……”
張明顯得意爽快的笑聲,印證出了他年少有為的出眾能力,容水是感到有些欣慰的,但付沉兒顯然並不替他開心。
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陰沉的範圍裏,心情跌倒穀底了,卻還要忍受張明顯在自己身邊耀武揚威的。
容水看出了付沉兒隱忍的怒火,便直接拉過張明顯,免得這兩人一言不合就又要在這裏吵鬧得不可開交。
又說道:“好了好了!就你厲害行了吧!怎麼要不要給我說說你怎麼完成這個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