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便有陸陸續續郊縣人士踏破了容家的大門,甚至有些人跑到了容家炸雞鋪等候著容水的到來。
然而容水卻隻能是被堵在家中,動彈不得,幾個郊縣比較大型飯莊的老板被請到了容家用來會客的正廳之中。
其餘有些小攤販拖拉著自己的背簍、板車停放在院子裏,人坐在葡萄樹藤下麵,李氏緊急叫來了容小妹和容婉幫忙。
燒了一大鍋子的開水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泡茶,做羹湯甜品小點之類的。
容水自然是將張明顯也抓了過來,又讓爹容正和容明在院子外麵接待那些零售的小販們。
趁著給大家夥一一泡茶的功夫,容水抓著張明顯說道:“你倒是好啊!直接把人給我弄到我家裏麵來談生意了!這下你必須得負責給我解決好,好好給我招待滿意了!”
張明顯也苦著臉說道:“大東家啊!你可是放過我吧!我哪裏知道他們郊縣人談生意,也是一夥夥的來啊!”
不管不理張明顯的訴苦,說道:“張明顯,既然我把事情全全交給了你去辦,反正我是不會再去管的!所有事物,包括蔬菜進購的價格、運輸成本、人力成本、和新鮮保持問題,全部都由你去給我談妥了!從現在開始我什麼也不要管了!”
說完容水將泡好的茶水重重的擺在了張明顯麵前,又連請帶拽的將人按在了主位上,索性又一次當起了甩手掌櫃,直接扮成下人,給大家端茶送水去了。
這是她給張明顯又一次的曆練,曆練他必須學會慢慢的主事,過問所有雜事,怎樣處理才能夠妥當,這些一門門的功課,必須是他得親自經曆磨練出來的。
談生意這門學問,說一百遍看一百遍,不如自己實踐一遍!自己是對他寄托了厚望的,自然要從現在就抓起。
容家全員出動,寄住的付沉兒自然也不好意思關上門來不聞不問的。
容家奇怪的不雇傭下人的規矩,以至於每一次大宴賓客或者忙活其他什麼事情,人手總是不夠的,不僅需要臨時找短工還要請鄰裏幫忙,這時她身為一個閑人,總是要應哥哥的要求過來幫忙的。
剛剛向李氏打聽了,派了一個添茶水的任務給她,本來好好的在院子裏忙活的。
容水才從議事正廳出來,遠遠的看見了她,便叫了過來笑著說道:“沉兒,之前聽你說不是對談生意,管理經營比較感興趣嗎?張明顯現在一個人在裏麵談生意,你要不要進去看看,或者學習學習?!”
付沉兒一聽著張明顯幾個字眉頭就皺起了,而且容水好像是誤會她了,她不是對談生意感興趣,她是對如何將張明顯踩在腳底下,仰仗她的鼻息,看她的臉色存活感興趣,所以想要事事都超過他!
不過容水的提議,是有幾分道理的,容水現在是放張明顯一個人單獨談這麼重要的一筆生意?!看來給他的權利越來越大,器重也是越來越深了,甚至不隻是局限在炸雞鋪內,這對於她來說不是個好現象,她倒是想要去瞧瞧張明顯有什麼通天本事。
想完,她點頭答應了容水的安排,說道:“容東家,我不是去跟張明顯學習的,我去幫你盯著看他有沒有出什麼紕漏。”
容水在心裏發笑,麵上卻沒說什麼,打開側門讓她悄無聲息的走進了議事的正廳。
當然這點小小的動靜,正談得火熱的眾人包括張明顯都沒有注意到。
張明顯坐在正位,顯得高高在上的感覺,他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嚴肅,一改往日在炸雞鋪懶散吊兒郎當的德行,時而蹙眉分析,時而帶笑應對自如,不僅沒有怯場之說更是老練圓滑的挑不出半點毛病。
而且談笑風聲之間,明明是自己厭煩不已的一張臉,卻突然好像有了儒雅風度,像是……脫下了那個平庸的外殼,一舉成為滿身才華貴氣的公子哥。
呸!他算什麼公子?!就算是出生不錯,也隻是個人模狗樣的東西!付沉兒心裏責罵著自己把他想得太好了。
但是這讓本來進來是打算看張明顯笑話,看他懦弱無能、屢屢出錯、胡言亂語的付沉兒,感覺挫敗不已。
這時候張明顯已經與這些飯莊老板之間談論的差不多了,正說著幾句結束語,道:“諸位老板過來捧了我的場,今後有錢大家一起賺,我們容家菜地的冬季菜蔬也一定是會為大家敞開大門銷售的,來,今日先以茶代酒,先幹為敬!”
“好啊好啊!我們就幹了!”
一個個放下了茶盞,付沉兒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立刻上前挨個摻水,輪到張明顯的時候,他拿起杯子遞到付沉兒麵前,付沉兒心裏懷著厭惡,摻水的時候不知不覺滿了杯子,卻還繼續倒著,張明顯一時不覺,被燙得個滿手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