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第307章 彌留之際(1 / 3)

這個容家請來幫忙料理婚宴的廚娘,與李氏是有些交情的,都是鄰裏街坊平常多有走動,往來閑聊之中建立了些友好。

是個素來愛管閑事的主,瞧見了付沉兒在容家大喜日子之上,堂而皇之的請來了大夫,恰好看見便忍不住出來多嘴。

她叫住了付沉兒,說道:“哎哎!你是容家府上寄居的那付家兄妹吧?”

付沉兒身後跟著大夫,被莫名不認識的人叫住,忍住沒有擺臉色,冷淡的答道:“是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婦人對付沉兒明顯的不樂意也不放在眼裏,仗著容家請她過來幫忙,便有些作威作福了。

眼睛一瞟兩人,說道:“我說這付姑娘,你這身後跟著的是位大夫吧?這容家待你不薄吧?!”

付沉兒莫名其妙耐著不好的性子,說道:“你到底是想說什麼啊?”

婦人一臉奸相,過來說道:“付姑娘今日不是容家雙喜臨門的大好日子嗎?你倒是好請來個大夫到府上,這不是找不痛快!不吉利嗎?”

說完更是不友善的看向身後的大夫,付沉兒怒意顯現,正欲要與其辯解,身後的大夫卻也不樂意了。

甩手說道:“老夫就說今日看著容家上下似乎是辦著什麼喜慶的事情,既然是大喜的日子這樣……我的確不合適來,付姑娘不如老夫改日再上門前來診治……反正付公子的病情也一直是無能為力的。”

說完,大夫不堪忍受廚娘的厭惡嫌棄,哪個人沒有點脾性?更何況是一名從來受人尊敬的治病救人的大夫,於是不顧付沉兒焦急的欲開口挽留。

看到他頭也不回的走遠了,婦人才算是替容家放下心來,又看見付沉兒一臉仇視她的表情,有些不舒服想著,不就是死皮賴臉住在容家的兄妹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遂說道:“付姑娘你也別怪我多管閑事,這……我也是為了容家著想!再說了,我是奉了容水的命令,監督著今日府上所有大小事務的!”

奉了容水的命?!付沉兒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

當然這個廚娘說的沒有錯,因為李氏邀請的她,並且十分相信她,說做事麻利善於統籌,所以容水還特意給她掌管今日府中的大小事務的權利,相當於半個管家,畢竟容家沒有雇傭下人的習慣自然也就不存在管家了。

也導致這個廚娘能夠有底氣多管閑事,甚至禁止為付程璧診治的大夫進入容家。

而付沉兒因為她嘴裏所說的奉了容水的命,停止了一切的不甘。

嗬……原來是這樣的,原來嘴上說著無所謂,讓她和哥哥一直住在這裏的容水也已經開始嫌棄他們了嗎?嫌棄哥哥一直臥病在床?……是不是這個女人那麼囂張的頤指氣使也是因為容水的示意了?

這樣想著,她有些不服氣的問了出來,道:“是不是容水說的不許大夫過來為哥哥診治?”

廚娘沒有多想,付沉兒這樣一問,想著自然是要將責任推到容水頭上,免得憑白招上她的怨恨,於是就講道:“容水大東家還不是為難,誰不想你哥哥病情好轉呢?但是……但是他這整日告病怕也是不長久了!何必非趕在今日招大夫入容府診治呢?特別觸黴頭……你就別堅持了!”

結果她才一說完付沉兒直接呸了一聲,完全不顧禮儀,雙目仇視著她,扭身就離去了。

留著廚娘一人在後麵喋喋不休的開罵道:“哎呀!就說是哪裏來的小雜碎!真是個沒娘教的貨色,不僅對容家恩將仇報,還一點禮貌都不懂!真是容家攤上個賴皮貨”

付沉兒握緊了拳頭,忍耐住不去扇那潑婦一巴掌,將怨恨都加諸在了容水頭上。

好一個善良仁慈的活菩薩容水!人前扮演出這麼一副慈悲人人稱讚的麵貌,人後指使著這些下人過來阻止給哥哥看病的大夫入內,這個容家簡直讓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年後……她一定要早早搬離!不讓容水表現出樂善好施的模樣,挽留他們兄妹兩。

可憐病重得哥哥不僅被她的假麵目騙倒,更是被她耍的團團轉,甚至病入膏肓之時,得不到一個大夫的救治!她眼裏流露出濃烈的恨意,此時容水在她心裏刻上了偽善、做作、惡毒的烙印,輕易揮之不去。

哥哥…哥哥該怎麼辦?能否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平安的度過今夜呢?……她心裏有些害怕。

夜裏付程璧的病情已經是無可挽回了,眼看人糊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付沉兒無助…依靠在床頭,一直為付程璧擦拭著高熱的身體,試圖為他降溫,隻是這作用微乎其微。

一向也不愛流出懦弱象征--眼淚的付沉兒,臉頰也是濕了又幹,幹了又濕,一直呼喚著他。

哥哥,你醒醒吧!我是沉兒啊!……你就醒醒看看沉兒吧……沉兒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了。

付程璧一直昏睡,耳邊或許能夠聽見付沉兒的哭喊呼喚,隻是不真切,而且也無力回應,他感覺到了自己生命一點點的在流逝,身體也逐漸要從水深火熱中脫離出來。

付沉兒看著略微有一點動靜的付程璧有些激動,她喊道:哥哥,哥哥!你怎麼樣了?!一定要堅持下去!明日我就去替你找大夫!

付程璧不知突然哪裏湧現了一股力量,眼睛能夠睜開了,視線變得清晰,耳邊也能聽見一切動靜了,那種感覺像是獲得了重生一般……隻不過,他自己心裏都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麼預兆。

他撐著眼,對床邊哭得淒慘的付沉兒說道:沉兒……我想要喝水。

付沉兒笑開,哥哥仿佛是病好了一般,臉上的神采漸漸恢複,難不成是神仙顯靈覺得他們兄妹太過淒慘了?

忙不迭的對付程璧說道:好的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麵打一點熱水過來。

說完便快速飛奔出去,接了一壺開水,途經禮堂,看著上麵高高懸掛滿的大紅燈籠,酒席後的場地,一切都在顯示著方才的熱鬧。

刺眼的紅色讓付沉兒的心裏如同針紮,細細密密的抽痛,容水啊容水!既然你忌諱哥哥的病情,為何不在年前就讓他們搬出去?偏要等著哥哥病重,還要阻止著她出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