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現今究竟如何,容水這幾日一直在家中,謹遵著李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所以什麼都沒有聽聞。
張明顯對著容水講道:“大東家!我們的原料進購現在已經出現問題了,各個地方的食物都在漲價,以前的成本預算已經上升了,而且……生意也有所影響的,前來購買炸雞的人……一日比一日少。”
張明顯所說的這些問題容水並不意外,一逢動蕩的局勢裏,餐飲生意下滑這是必定的規律。
於是她不慌不忙的給張明顯斟上了茶水,說道:“你別急,慢慢來說……生意上的問題差多也就是一直下滑,我主要是想聽聽最近幾日城裏有什麼傳言和大事嗎?”
容水這個人從來遇亂則靜的,因為爹娘的擔心,勒令家中幾個孩子有事無事減少外出的命令,容水還真就乖乖呆在家中幾日了,一直喝茶練字,做著一些修身養性的事情。
所以她不知道外麵如今是什麼一番景象了,張明顯說道:“大東家真就整日裏呆在這容家裏麵,不問世事了?可知前些日子,京城裏下來了幾道聖旨,就是因為這幾道聖旨,才讓江城的百姓越發的不安了。”
這個說法引起了容水的好奇,於是問道:“究竟是什麼聖旨?”
張明顯講道:“大東家,聖旨上寫要增加賦稅,平民百姓的上漲不大,就已經引起了大家強烈的不滿,現在又要對我們這些商戶征收大額的稅款!足足是漲了一倍!那我們的利潤就很是微薄了!”
原來是稅收的增加……其實這件事情……也不出乎她的意料,邊關的局勢這麼不穩定,嘉政帝做好打仗之前的準備也是能夠理解的。
隻是看來……今年的生意,別虧損得太嚴重就好。
她示意張明顯稍安勿躁,然後慢慢的講道:“現在全城百姓都是知道戰爭這件事情,時不遠矣,張明顯你急躁不可解決問題的,就減少每日的供貨量和進購量這些措施吧,盡量減少損失。”
張明顯顯然沒想到容水說得這麼淡定……她淡定得如同不久前那日對著成期駿說關閉雙霞山莊的事情一般。
似乎現在她所擁有的所有一切都漠不關心、在乎的……沒什麼能夠引起她的注意力。
張明顯有話想問容水,他反複思考再三,決定說道:“容東家……請恕我直言,我覺得你的心思是不是沒有在容家的產業上麵?”
容水泡茶的手一頓,聽了張明顯的問話之後,抬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說道:“張明顯,你說對了……不是我沒什麼心思,是覺著亂世將至……榮華富貴、穿金戴銀都成了過往雲煙一般,能夠好生保守住眼前的一切就好……並沒有什麼心力去想一些應對之策。”
沒錯,就是這樣的容水……她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人生疑。
張明顯是不知道為何戰爭會帶走容水擴張自己商業版圖的計劃和鬥誌,但是……他有些不甘。
說道:“容東家……其實我不明白這是為何?戰爭又還沒有發生,再說……就算真是發生了……生意不一定做不下去吧?容東家你明明有那麼多的能力和本事的!”
或許現在就連容水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今年的自己像是一個停止前進的人,之前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君離……而現在與君離複合之後……卻依舊如此。
不知是不是心靈上的疲倦……不過這一世……她分明還是年輕的。
看著張明顯依然一臉關切擔心的神情,容水對他說道:“張明顯……你不需要管我的……或許正如你所說,我可以在任何時期處理好手上的產業,但是……我不一定要那麼做,對吧?你跟在我手下……也先就別問太多了,因為我自己都不甚明白這些事情的……隻需知道,照著我的意思辦就是了。”
張明顯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容水已經阻止了他開口,收起了茶杯,送客意味明顯。
張明顯沒辦法……本來準備了滿腹應對生意變差的對策,要講給容水聽,一起商談方法的,但此時也隻能是憋回去了。
不管手下的人是如何有心要大幹一場,挽回局勢……領頭的人若無心於此……也不過是白費功夫一場,容水如今選擇平庸的辦法守住店鋪,對她忠心耿耿的張明顯隻能默默遵從。
張明顯離開之後,容小妹又進入了容水的房間裏,一身素白的對襟小襖子,粉撲的臉蛋,手裏揣著個小暖壺。
對著容水說道:“二姐,張明顯哥是來商量生意的事情嗎?”
容水點頭,說道:“是啊……不過就是說些生意不好做,連連虧損的情況,小妹……你怎麼又將暖爐子揣在了懷裏?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