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風吹走了冬日的淒寒,伴隨著絲絲密密的斜雨籠罩住了整個雙霞山莊,隔山遙遠看去……詩情畫意猶如畫中遊一般的景致。
特別是山莊裏別具一格的建築,琉璃瓦屋頂,金絲楠木的木梁橫閣在雨中傾倒一般。
這便是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帶走了君離,帶走了虎昌寨的兄弟們,帶去預示了一年之計的開始。
過去的一年也開始漸漸在每一個人的記憶之中褪色。
容小妹一早便在山莊裏上躥下跳著,似乎自從搬到了雙霞山莊,她隱藏很久的活潑性子就被釋放了出來一般。
那道歡騰的粉色身影,在山莊裏的亭台樓閣上穿梭往來,奔著容水的房間方向去的。
容水還困在李氏縫製的溫暖被褥裏起不了身,容小妹已經在她房間前敲了很久了。
“二姐!二姐!快開門起床了!有你的信件!”
雖然冬日已經過去了,但是容水依舊留戀著被窩的溫度,並不是特別想要搭理容小妹。
要知道自從舉家搬遷到了雙霞山莊之後,容水每日都會收到許多來自城裏的信件,為此甚至還特意的雇傭了幾個幫忙送信的人。
沒辦法,畢竟容水的生意不可能全部都丟開,隻要手下還有一處產業在運營,就必定有很多需要親力親為的事情……
手下培養的這麼多人,不是不能夠任其管理,隻是大家會對她身為東家的尊重吧。
所以這些信件當中,大部分是鐵礦長、容家炸雞鋪、還有老宅子裏聞詠九的來信,說重要……當然是重要的,但是也不必這麼緊迫的。
於是就更不想去開門了,隻是帶著睡意朦朧的聲音,對著外麵的容小妹喊道:“小妹!信一會我起身了再去看!不礙事的。”
哪知道容小妹毅然不依不饒的說著:“二姐!信件時加急的!你快出來看看啊!”
容水被吵得沒辦法,隻好起身去開了門,放容小妹進來,雖然已經是春日裏來了,外麵的氣溫依舊不可低估,容小妹帶著一身寒氣,讓容水嫌棄不已。
不過也是自己的親妹妹,容水還是去床旁找了一床薄點的被褥披在了她的身上。
容小妹便瑟縮成一團,拱上了容水的床上去了,容水說道:“小妹,身上也不穿多一點就往外麵跑著,春寒露重。”
容小妹吐了吐舌頭,並不放在心上。
語氣也是長輩對著小輩的愛護之意,容水從容小妹的手裏拿過了她手裏的那封信,拆開便看了起來。
看到了信件裏歪歪斜斜的字體,容水立刻便知道了是誰……肯定是金瀧無疑了。
隻有那小子寫出這樣的字來,說長進也算不上……隻是現在勉強也能看得出來了。
認出了字,看了信上的內容,容水表情卻並不輕鬆了。
金瀧的意思是……明日要過來雙霞山莊見自己?……可是,見她?……她並不能再見金瀧了。
想起君離臨走前,自己主動答應過的事情……她……她已經不得不遵守與君離的約定,不再見他。
但是……無辜的金瀧,為何要承擔自己無緣無故的疏離……而她……連一個原因都不能給他,因為自己都不知道。
容小妹看見容水臉上表情並不是很輕鬆,以為還是生意上出了什麼大問題,焦急得就湊近要看看。
問道:“二姐!這是誰寫來的信啊?!出了什麼大事嗎?”
容水看著容小妹好奇的樣子,想要趕過去的,誰知那奸猾的丫頭,已經窺見署名了。
“金瀧!”
容小妹念出來之後,表情卻也立刻消沉了下來,她離開容水,顯得悶悶不樂的。
容水看著容小妹的樣子還覺著有些奇怪呢,說道:“容小妹?!你……這是怎麼了?”
容水怎會明白容小妹心裏說不清的那些小九九?對於她與金瀧……直到現在容小妹還是沒有走出自己心裏的愧疚,對二姐的愧疚。
甚至到了二姐與金瀧在一起便會渾身不舒服,坐立難安……眼看著這一年來二姐與君離大哥再度和好……她稍微減少了一些心裏的罪惡感,哪裏知道君離大哥才離開江城,這個金瀧挑到了這個時機要來見二姐是幹什麼?
她根本不希望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兩人就這般……又因為金瀧而陷入了誤會於矛盾之中,即便是君離大哥現在不在江城……她也必須要杜絕這個可能性。
這樣想了半天,她才說道:“我沒什麼的,二姐……信上寫的是什麼呢?”
容水不好怎麼說,隻是大概講了一句,道:“沒什麼……就是金瀧有點公事上的事要來找我。”
容小妹知道金瀧在二姐的手下做事,但是……具體做的什麼就不甚了解了,容水怎麼說,她自然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