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確實殘酷,金戈鐵馬,真槍實劍的沒有哪一處可以說是絕對的安全,居正一生便是從那裏南征北伐下來的,自然比誰都能夠明白戰場如煉獄的無情和危險。
一場仗打下來,上至前鋒將軍,下至步兵,幾乎是找不出一個完好無缺損的人,但是那又能如何?仗還不是得打?家園國家還不是得靠著他們來守衛?
所以聽見顧長安嘮叨的話語才是不能夠忍受的,好在容水心善,這般安慰了一下他。
其實容水雖然生長兩世,但都沒有真正的近距離接觸過戰爭,幾千年後的現代是和平社會,隻有新聞中的遠東地區有過戰爭報道,而到了古代以後,大燕還是處於百年契約下的和平狀態,較為安寧。
但是並不影響她對戰爭的認知和抗拒,如果世界可以永久和平,也算是她一個渺茫的期望。
她知道居正說的沒有錯,戰場之上怎麼可能會沒有傷者?有的隻是傷重和傷輕之分而已。
顧長安現在知道了自己說話不過頭腦,他講道:“還是居先生和水兒深明大義……哎,我一介閹……額,我太過於大驚小怪了,不過以君離少爺的性格,應該是報喜不報憂的吧。”
這一點容水還是知道的,君離很是要強,做什麼事情都是力求最好的,所以怎麼可能在信中告訴他們有無傷情的事情呢?
要是換作四五年前還是個毛頭小孩的他,說不定還會在信上與自己撒嬌,毫無顧忌的暢聊心事……然而如今,卻再也不可能這樣了。
他信中的語氣和敘事,都是朝著一個理性而客觀的方向,這樣的君離之於容水來說其實是有些陌生的。
容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居正這時說道:“容丫頭,謝謝你特地過來送信,若是無事的話,今夜就先歇在鳳離山上吧,讓顧長安去給你張羅。”
居正雖然是在道謝留客,不過硬邦邦的語氣沒有一點鬆和的跡象,容水不禁想是不是自己這麼讓他討厭了。
就在容水與成期駿準備跟著顧長安離去的檔口,居正想了很久又突然冒出一句,道:“容水,我看著最近容家的產業還是不太景氣,你……是有法子了嗎?還是……或者說還是束手無策嗎?”
沒想到居正還是對自己的能力並不放心,可能是因為最近從山下得來的消息,並不讓人樂觀吧。
容水還沒來得及反應回答,但是成期駿卻先皺眉不解了。
這個居正可真是奇怪得很啊?上一次在雙霞山莊就這般旁若無人的將山莊當成是他家的一般,進出無忌,可是現在又這麼過問著容家的產業?他以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呢?這般逾越的舉動,容水為何也能忍受?
容水察覺到了成期駿為她打抱不平的憤慨,君離成為自己所有產業的擁有者之後,她卻從未對任何人聲張過,此事或許隻有當時負責幫助容水轉移房契的黃知知道,和鳳離山上的一群人明白,成期駿不究原因,認為居正太過於無禮也是情有可原,於是揮退了成期駿,讓顧長安帶著他先行離開。
等著房間裏麵隻剩下她和居正的時候,容水才講道:“居先生,方才這樣問我,是否還是擔心著我沒有能力管理好手下的產業?”
居正其實對容水是放心的,這個丫頭的本領和經商之道自己不僅是略有耳聞,更是親眼所見過的,她的能力出眾,若說是她沒有本事將容家的產業打理好,可能也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隻是……即便心裏還是對著容水有信心,但……眼見又這麼多日過去了,容水依然沒有什麼大的舉動和作為,這讓居正有些慌了,還想著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生意真的這般難做。
他此時也是直言不諱,說道:“容丫頭……你說得很對,我就是有些質疑你的能力了。”
俗話說創業容易守業難,容水丫頭她開拓新思路經商的頭腦是不錯,但是……真應證了這句話,守不住這偌大的產業該怎麼辦?
現在雖然說是還沒有到君離少爺必須調用資金的緊急時候……但是若是照著她這個速度賺取錢財,是趕不上事情變化的快速啊!這就是居正的考量與擔心的地方,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沒忍住叫住容水,詢問一番。
遭受到了這樣的質疑,容水現在也不惱了,自從她偷聽了那一次居正和顧長安的談話之後,理解了很多他這般做的原因。
容水講道:“居先生不就是為了君離少爺的產業擔心是吧?上一次不就告訴過你了嗎?這不僅是君離少爺的產業,也是我容水一手打拚出來的,雖然給了君離,難不成我還要親手毀掉嗎?我也知道了無論我說得再多,現在居先生是不是就是不信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