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宮中的常理來說,後妃一從懷孕之初,隻要由太醫診斷以後,必定交給內務府記錄在案,然後增補宮中的吃穿用度不說,每月每日都會安排禦醫過來請平安脈。
像是林珍嫻這種情況是見所未見的,居然從一開始懷孕就隱瞞下來,皇宮上下居然隻有貼身伺候的宮女和太監知道。
這可是一件大事,說不清楚,林珍嫻就會變成了珠胎暗結,不明腹中之子的身份,沒有記錄在案沒有太醫診脈……屬於大大的違反了戒律森嚴的宮規。
皇後烏氏大可借此發揮,但是皇上這一次卻完全站在了貴妃娘娘這一邊,他相信林珍嫻的性情,也顧憐起以往兩人的恩愛纏綿,力排眾議親自陪伴在側,直至她順利誕下了皇子。
烏氏這下子就無計可施了,再加上這一兩年政嘉帝有所成長,也對後宮之中的爭鬥產生了警覺,對林珍嫻的保護也加重了。
容水聽到了這裏,終於是沒有忍住,問道:“長安,所以……貴妃娘娘隱瞞下來,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這個孩子就是君離對嗎?”
顧長安點頭,說道:“沒錯,容水……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君離少爺。”
君離一番忐忑的命運顛簸……容水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艱難,就連他能夠躲避過皇後烏氏的迫害,都是一件極其不易的事情了。
但是即便知道了君離平安誕生下來,也活到了現在……可是她心裏還是沒有舒展開來,君離如今流落在民間恐怕還是經曆了更為慘烈的事情吧?
於是又問到顧長安,說:“然後呢?……皇後不會善罷甘休吧?……她又用了什麼法子來迫害貴妃的?”
顧長安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越來越仇恨與凝重了,事發這麼久,現在也顯示出他對皇後殘忍手段的恐懼和怨恨。
自從貴妃誕下了皇子君離之後,皇上是大為歡喜,雖然並非嫡出,但就衝著母親寵妃身份和君離長子身份,政嘉帝都對君離的喜愛一點不少的。
自然也對他的第一個皇子寄予了無限的希望,安排下來的保護人員和暗衛都是日夜守護在貴妃寢宮周圍的,沒有一丁點遺漏的地方,這個時候皇後再想對著貴妃和君離皇子下死手,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她也不敢再輕易的出手打草驚蛇了。
於是君離少爺出生後平安的在宮中度過了六七個年頭,在這期間皇後娘娘也生下了一兒一女,平時和氣了不少,以為是她做了母親之後會收斂很多,這也讓貴妃娘娘暫時放下了戒備之心。
誰知皇後烏氏哪裏是那麼善心的人?她生育子女之後卻是變本加厲的迫害嬪妃了,隻不過手段越發厲害和隱秘,一般人都是察覺不出來的。
皇室規矩一般考量長子繼承大統,當然若即是長子又是嫡子最為好的,皇上一直以來並未立下太子,讓皇後的心更是搖擺不定,生怕自己的兒子與大位失之交臂了,這也是她這麼多年來迫害嬪妃子嗣的原因,不想讓別人誕下長子,想讓自己的孩子即是長又是嫡,最為名正言順才好。
而她還是一直視貴妃娘娘和君離皇子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因為君離少爺的身份可是最有資格與她兒子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後就像是一條蟄伏的毒蛇正在冬眠著,尋找著合適的機會一口咬死她的獵物。
“長安,你這個比喻很是恰當……皇後娘娘怎麼會輕易饒過對她後位和太子之位威脅最大的貴妃娘娘和君離呢?”
顧長安說道:“沒有錯!皇後那幾年表現出來的和睦友善都是她另外一種招數,目的就是要讓貴妃娘娘卸下防備,可憐貴妃娘娘善良,還真以為皇後是在回心轉意了,已經放棄了加害他們母子的想法了。”
這個時機很快也就到來了,那是君離六七歲的時候,因為皇上萬分喜愛他的原因,帶著小小的君離和貴妃林珍嫻一起出巡南方之地,一行兩月,一家三口算是享盡了最後的天倫之樂。
然而好景不常在,皇後挑在了這個時機痛下殺手,在回京城的隊伍裏製造出了混亂,派遣了天下最厲害的殺手去刺殺貴妃娘娘和君離少爺兩人,並且為了掩人耳目還專門盜取了一些金銀財寶,順手殺害了一些宮人,製造出山匪打劫的樣子。
容水這時很是緊張起來,她說道:“皇上出巡所帶上的人馬那都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吧?普天之下究竟有什麼地方的殺手,能夠在他們手下作亂呢?”
顧長安覺著容水問的問題很是理性,他講道:“容丫頭……你啊……還是太過天真了,也不想想,皇後既然有辦法將整個後宮和太醫院作為手上的傀儡一般掌控著,區區的大內侍衛又怎麼可能沒有她的人手呢?那殺手組織……據說也是請的江湖中,武功非凡的,具體是哪裏來的誰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