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水與君離,經曆了剛剛皇後盤問的驚險時刻,自以為也總算是沒有引起她的懷疑,想想剛剛的作答,都是很正常的......所以,應該不至於現在暴露吧。
但是自從遇見皇後之後,容水早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君離的情緒一直低落,伴隨著極力克製的仇恨,那些狠狠撞擊著他的情緒,容水是懂得的,是明白的......
她的安慰聊勝於無,不如提醒他,接下來還要打起精神來應付皇上......總之這一趟宮中之旅,是讓人勞心勞力的。
她等著前麵領路的太監走遠了之後,才悄悄的在君離耳邊說道:“好了......君離,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隻是現在暫時要忘記這些情緒,和對她的恨之入骨......一會見皇上的時候,可不能有這樣的情緒。”
容水走在了君離的身側,這樣溫婉的耳語,堅定的提醒......讓君離從仇恨的漩渦中掙紮了出來,他看了看容水,沉默的點下了頭。
然後他的大掌緊緊的握住了容水的手......容水看著他望向前麵太和殿的樣子,側臉是剛硬的輪廓...還有少年那好看的眸子,裏麵似乎藏著星辰大海一般遼闊...仇恨的火焰慢慢的從那裏麵褪去。
正如容水的話,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溺在仇恨裏,耽誤了所有的正事。
兩人都收拾好了心情之後,來到了皇上辦理正事的地方,小太監將容水君離交到了小竹子手上才算是完成了任務,就短短進入皇宮這一路可真是有驚無險的。
小竹子看見容水倒是喜笑顏開的,他對容水說道:“可算是來了,居然也叫皇上等了這麼久,可真是持寵而嬌了?!”
容水知道小竹子肯定是沒有真正責怪的意思,但是......來見聖上遲了的確也不好說,他這是在變向的提醒著兩人呢。
這樣想來,便更是禮貌的回道:“謝謝公公的提點,這不是在路上遇見了貴人,行禮才耽擱的。”
這樣一來小竹子便不再糾著這件事說什麼了,隻是嗔了容水一眼,然後對她與君離說道:“好啦好啦,那安北將軍就先請進去吧,皇上找你詢問訓兵的情況......容水姑娘隨咱家去後室喝口茶,歇息歇息一會,等著皇上的召見吧。”
容水自然沒有異議,皇上讓君離直接進入禦書房,肯定就是要商議政事的了,自己一介平民女子,哪裏可能跟隨進入呢?隻好與小竹子繞到了禦書房的後室。
但是一進來之後,小竹子端來了一杯茶便離開了,什麼也沒吩咐她,她便隻好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的坐下來了。
但是不一會兒,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間內室是連著外麵的禦書房的,隔壁應該就是君離與皇上商議政事的地方。
這樣的布局倒是沒有了不起的......隻是,這間房不隔音!隔壁說的話,全部都傳到了容水的耳裏,一字不落......清清楚楚,這可是有些尷尬了,明明是正經來皇宮中做客,哪裏知道搞得還像是要偷聽皇上說話,說嚴重一點便就是竊聽政事了,罪名可是不小的了......但是,也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吧?
容水如坐針氈,而隔壁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來了。
皇上老成渾重的聲音說道:“你練出來的兵,朕雖然未曾見識過,不過...既然能在短短幾月時間驅逐了契丹人,想必也是有所厲害之處的。”
君離明朗又微微沉的聲音說道:“皇上謬讚了......練兵之計,隻在於勤,隻要能夠做到這一點,原本就不算是什麼有難度的事情了。”
雖然是這樣說著,不過其中的辛苦哪裏又僅僅隻是短短的一個字而已呢?政嘉帝是知道的,容水也隻是知道的。
但是此時君離這樣的態度,還是讓他更為欣賞的,就是因為他能夠一直保持這樣刻苦求進的品質,即便是得勝了之後也是如此,所以當初才得到了覃南的看重,得到了政嘉帝此時的看重。
政嘉帝說道:“難為你還能有如此的品性了,在班師回朝等待任命的一個月裏,也能做到富貴不移,視若無物......不錯不錯。”
一連兩個不錯,也不足以表示出政嘉帝對他毫不掩飾的稱讚,這個時候...容水突然明白政嘉帝所指的是什麼了......
他說講的,難道不是......不是君離在那期間,謝絕了一切勢力的賄賂邀請成為旗下的一員嗎?他保持著自己,並不結黨營私,靜觀其變,一心致力與效忠政嘉帝...聽從他的安排。
在政嘉帝眼中...是不是就是這樣看待他在那期間謝絕那麼多官員的邀請,和入派的提議的?
容水想起自己當時雖然不懂君離拒絕所有訪客的原因,但是卻也是讚成他的做法的。